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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溺爱[2/2页]

星名远播 海洋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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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种宣告占有的疯狂。
     “呃啊——!”林梓明猛地仰起头,脆弱的颈项拉出一道雄狮飞跃的弧线,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
     痛楚和一种灭顶般的战栗感沿着脊椎直冲头顶。
     林梓明醒来时,发现自己蜷在阳光房角落一张巨大的、铺着厚厚羊绒垫子的躺椅上。
     昨夜??或者更早之前?记忆混乱地交织。
     Kai像只慵懒的猫,趴在他胸口,金色的卷发铺散开,在透过玻璃的晨曦中闪着细碎的光。
     她一条手臂环着他的腰,睡颜恬静得近乎无辜,只有微肿的唇瓣泄露着之前的疯狂。
     林梓明动了动有些发麻的手臂,目光落在她光洁的肩头,那里印着几处清晰的、属于他的印记。一种混杂着餍足、荒谬和巨大不安的情绪沉甸甸地压在心口。他轻轻拨开她额前的一缕发丝,指尖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Kai睫毛颤动,缓缓睁开眼。对上他复杂难辨的目光,她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绽开一个毫不设防的、带着初醒懵懂的笑容,甜蜜得能融化最坚硬的冰。她凑上来,在他下巴上印下一个湿漉漉的早安吻。
     “ good morning,我的骑士。”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亲昵又自然
     “我去弄点喝的。” Kai声音干涩,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走向花园另一端的小吧台,留下林梓明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琥珀色的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欲望。
     青春的身体远比理智更诚实。当Kai穿着他那件宽大的白衬衫,赤着脚,端着两杯鲜榨橙汁,带着阳光和青草的气息重新靠近,用脚趾顽皮地蹭林梓明的小腿时,那点清醒的刺痛瞬间被更汹涌的浪潮淹没。
     Kai笑着躲开林梓明抓过来的手,打翻的果汁溅湿了衬衫前襟,透出底下美好的轮廓。
     林梓明低吼一声,将她按倒在带着晨露微凉气息的草地上,阳光毫无遮拦地洒落,空气里弥漫着橙子的清甜和青草被碾碎后迸发的浓烈生机。
     理智彻底崩断,只剩下感官在极致的光明里沉沦。
     白天,他们像两个不知疲倦的探险家。在庄园迷宫般的巨大酒窖里,Kai踮着脚去够最高一层布满灰尘的古老酒瓶,林梓明从身后托住她的腰,她拿到后得意地转身,冰凉瓶身故意贴上他温热的脖颈,激得他倒吸冷气,而她咯咯笑着,趁机吻上他微张的唇,古老橡木桶的醇厚气息与他们交换的呼吸混合。
     在空无一人的、铺着枫木地板的巨大室内网球场,他们胡乱挥拍,球没接到几个,却总在捡球时滚作一团,汗水浸透衣衫,笑声在空旷的穹顶下撞出回音。偌大的庄园仿佛只为他们存在,每一个角落都成为欲望燃烧的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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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他们蜷在家庭影院巨大的环形沙发里,荧幕上光影流转,上演着别人的悲欢离合,而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滚烫的皮肤和沉重的呼吸。投影仪冰冷的光束扫过他们交叠的身影,在墙壁上投下巨大而扭曲的、如同原始图腾般的影子,伴随着压抑不住的低喘和呜咽。
     他们在恒温泳池的碧波中痴缠,水花溅落在月光下闪着银光,或者在恒温泳池的深水区,月光透过玻璃顶棚洒下破碎的银辉,水波荡漾,搅碎了倒影。
     Kai 像一只活泼的小海豚游过来,温暖的水波环绕着他们,她的吻透着池水的清凉和心灵的火热,把他带进灵魂的乐园。每一次呼吸都好似在享受生命,每一次接触都充满了欢愉。
     当晨曦再次染红玻璃穹顶的边缘,林梓明靠在巨大的落地窗边,望着外面被精心修剪过、如同绿色丝绒地毯般延伸向远方森林的草坪。
     接下来的两天两夜,成为了林梓明和Kai生命中最疯狂、最刻骨铭心的片段。
     没有手机铃声的骚扰,没有记者的长焦镜头,没有剧本和通告的压力。偌大的庄园仿佛成了只属于他们的伊甸园,也是他们的销金窟,更是精心构筑的欲望囚笼。
     他们在铺满玫瑰花瓣的按摩浴缸里,嘻嘻哈哈地享受着按摩,水波欢快地荡漾着。
     在恒温玻璃花房的巨大芭蕉叶下追逐,喘息与花香交织;
     在铺着昂贵波斯地毯的私人影院里,屏幕的光影映照着肢体交缠的剪影;
     在那张铺满了昂贵丝绸的复古四柱床上,他们像孩子一样玩耍着捉迷藏。柔软的丝绸摩擦着肌肤,带来丝丝凉意,而他们的笑声和呼喊声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温暖。汗水渐渐浸透了床单,仿佛在诉说着他们无尽的欢乐。
     藏书阁里,厚重的波斯地毯仿佛是一个神秘的世界。他们在上面探索着藏宝图的奥秘,每一个细节都让他们兴奋不已。窃窃私语的探讨声在高耸的书架间回荡,仿佛是在与那些古老的书籍对话。
     晨曦微露,庄园的马厩里弥漫着草垛的清香和骏马的低嘶。他们偷偷溜进去,感受着那种野性奔驰的暴烈。骏马的鬃毛在晨风中飞扬,它们的力量和速度让人心跳加速。在这一片宁静中,他们与大自然融为一体,感受着晨风从耳边掠过的温柔。
     爱味道无处不在,浸透了每一寸空气,附着在丝滑的床单、凌乱的沙发扶手、甚至冰凉的大理石窗台上。
     爱恰似一场永不停歇的、在巅峰上舞蹈的疯狂梦境,所有文明的束缚都被弃如敝履,仅剩那最质朴的、最纯真的索求与给予。
     只有在短暂的、身体力竭的间隙,当意识从一片混沌的感官泥沼中稍稍浮起,一丝冰冷的恐惧才会像毒蛇般悄然钻进心底。
     Melia的名字如同一根尖锐的刺。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巴黎,不去想手机,不去想那个被蒙在鼓里的、拥有明媚笑容的女孩。
     每一次触碰 Kai 火热的生活,那恐惧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暂时消失不见,可在下一个放纵的瞬间,它又会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以更搞怪的样子跑回来。这悄无声息的折磨,就像一把软软的,在极度快乐的背后,轻轻地挠着痒痒。
     第三天清晨,阳光终于变得有些刺眼。林梓明是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惊醒的,仿佛有什么巨大的阴影正沉沉地压在他的胸口。他艰难地睁开酸涩沉重的眼皮,宿醉般的头痛欲裂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Kai沉睡的侧脸。海藻般的长发铺散在雪白的枕头上,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唇瓣还微微红肿着,残留着昨夜疯狂的印记。
     她睡得很沉,呼吸均匀,像一只餍足的猫。她的一条手臂还霸道地横亘在他的胸膛上,带着占有欲的力度。
     林梓明的手臂还占有性地环着Kai光滑的腰肢,他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挪开她的手臂,动作轻得像是在拆除一枚炸弹。
     他的身体像被重型卡车反复碾压过,每一块骨头都在叫嚣着酸痛,皮肤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暖昧红痕,无声地诉说着这两日两夜的放纵。
     他蹑手蹑脚地滑下床,赤脚踩在冰凉光滑的地板上,那寒意让他打了个哆嗦,混沌的头脑似乎清醒了一丝。
     他需要空气,需要一点……现实感。
     胡乱抓起一件皱巴巴的丝质睡袍裹在身上,他无声地拉开厚重的丝绒窗帘。
     刺目的阳光如同金色的瀑布,瞬间倾泻而入,照亮了房间里的一片狼藉—散落在地毯上的衣物、倾倒的酒杯、凌乱的床铺,空气中那股浓烈的、情欲燃烧后的麝香味,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变得更加无所遁形。
     他推开通往巨大露台的沉重玻璃门。带着咸腥味的海风猛地灌进来,吹散了房间里令人窒息的暖香,也吹得他单薄的睡袍紧贴在汗湿的后背上,带来一阵寒意。
     露台外,是无垠的碧海蓝天,纯净得不染一丝尘埃,阳光在海面上跳跃,碎金万点。海鸟的呜叫清脆地传来。这壮阔的宁静,与他内心翻涌的混乱和沉重,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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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扶着冰凉的汉白玉栏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将肺里那浑浊的气息全部置换掉。海风带着凉意,却吹不散心头的燥热和那沉甸甸的、名为“背叛”的巨石。
     (2)
     那三天三夜,是沉沦的深渊,也是燃烧的天堂。庄园里那些空旷的房间、寂静的走廊、洒满阳光的露台……都成了林梓明和Kai疯狂席卷而过的战场和温床。
     理智、阶级、Melia的名字……所有属于外面世界的东西,都被这隔绝的空间和汹涌的情潮碾得粉碎。
     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和刻在彼此骨血里的、从未真正熄灭的旧情,如同被封印的岩浆,一旦冲破桎梏,便是焚毁一切的燎原之火。
     三天,七十二个小时。像一个被强行从现实时间轴上剥离下来的、独立存在的琥珀。里面封存着只有他和Kai才懂的、极致到近乎疼痛的绚烂。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得足以撕裂这天堂般宁静的引擎咆哮声,由远及近,以一种蛮横不讲理的方式,狠狠撞入耳膜!
     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带着一种蛮横的、不容忽视的存在感,粗暴地碾压着山顶庄园清晨的宁静。是直升机旋翼高速旋转的噪音!如同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凿碎了那层甜蜜而虚幻的琥珀外壳。
     林梓明猛地抬头,心脏骤然紧缩,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一架线条硬朗、涂装醒目的直升机,正像一头暴怒的钢铁秃鹫,挟着震耳欲聋的噪音和螺旋桨搅起的狂暴气流,蛮横地朝着庄园前方的私人停机坪俯冲下来!
     庄园前方那片修剪整齐、原本空无一物的巨大草坪上,强劲的气流将四周精心培育的玫瑰和草皮压得东倒西歪,花瓣被无情地卷起、撕碎,在空中狂乱地飞舞。尘土和草屑弥漫开来,形成一小片迷蒙的沙尘暴。巨大的风压疯狂地扑打在露台的玻璃门和栏杆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直升机尚未完全停稳,舱门就被粗暴地推开!
     一个身影利落地跳了下来,甚至没有等待舷梯放下。高跟鞋深深陷入沙地,她毫不在意,大步流星地朝着主楼的方向走来。
     海风狂乱地卷起她精心打理的栗色长发,露出那张此刻冰冷如霜、燃烧着熊熊怒火的脸庞。
     Melia!
     她身上还穿着那套出发去巴黎时精致的香奈儿套装,只是此刻外套随意地敞开着,昂贵的丝质衬衫领口被扯得微微歪斜,透着一股风尘仆仆的狼狈和不管不顾的狂怒。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露台上那个穿着睡袍、脸色煞白的男人,那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棱,混杂着难以置信的伤痛和一种被彻底愚弄后爆发的、几乎要将一切焚毁的妒火!
     她回来了!不是从巴黎,而是从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地狱中,杀回来了!
     林梓明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血液瞬间冻结。他僵在露台上,动弹不得,像一尊被钉死在耻辱柱上的雕像。
     身后,房间里传来细微的响动,Kai似乎被这巨大的噪音惊醒了。
     手机被遗忘在角落,世界被缩小到只有彼此。然而,再完美的迷梦也终将被现实刺破,再炽烈的火焰,也终有燃尽之时,再完美的陷阱,也终有被打破的一刻,再完美的梦境也有被唤醒的时刻。
     林梓明浑身冰凉,如坠冰窟。他甚至忘了自己还赤裸着上身,忘了那些遍布皮肤、昭示着刚刚过去的疯狂七十二小时的痕迹。他就那么僵立在刺眼的阳光里,像一个被当场捉赃的贼,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Melia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那是一个标准的、属于镜头前的、无懈可击的微笑。甜美,得体,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她抬起一只手,动作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一缕鬓发,指间那枚硕大的订婚钻戒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冰冷的光芒,那戒指是三天前拍戏时林梓明给她戴上真钻的道具。
     她迈开了脚步,猩红的高跟鞋,如同踏在人的心尖上。每一步落下,都精准而冷酷地踩在那些被直升机气流撕裂、零落满地的白玫瑰花瓣上。娇嫩的花瓣在坚硬的鞋底和草屑泥土间瞬间碾碎、变形,如同某种无声的宣告和践踏。
     她穿过那片狼藉的草坪,径直走向庄园主入口那扇沉重的黑色大门。高跟鞋敲击在门厅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孤绝的“笃、笃”声,在空旷寂静的巨大空间里激起令人心悸的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时间的鼓点上,宣告着偷来的时光彻底终结。
     Kai已经套上了一件黑色的丝绒睡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大片紧实的胸膛。她像一尊冰冷的守护石像,沉默地矗立在通往二楼的弧形楼梯底部,挡住了Melia的去路。
     她双手插在睡袍口袋里,下颌线条绷得死紧,周身散发着浓重的、不加掩饰的欲望和警告。
     Melia在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巨大的墨镜遮住了她的眼睛,只能看到镜片后一片冰冷的反光。她微微抬起下巴,那完美的、冰冷的微笑纹丝不动地挂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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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开,Kai。”她的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柔和,却像冰刀刮过玻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他在休息!
     “休息?”Melia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唇角那抹虚假的笑意加深了些许,却显得更加刻薄,“在莫斯科,整个剧组,包括投资方、制片人、导演……所有人,已经等了他整整十二个小时。你觉得,他们还有多少‘休息的时间可以给他?”她微微侧头,目光似乎穿透了Kai的身体,看向他身后楼梯的上方,“或者,需要我亲自上去,‘请他起来?”
     气氛瞬间绷紧到了极点,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坚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
     这时,楼梯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林梓明下来了。
     他胡乱地套上了一件黑色丝绒睡袍,尺寸明显偏大,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领口敞开得厉害。他脸色苍白得吓人,眼下带着浓重的青影,嘴唇紧紧抿着,几乎失去血色。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最刺眼的,是那件睡袍根本无法完全遮掩的、左侧锁骨下方那片新鲜而深刻的紫红色齿痕,边缘还带着一丝破皮的痕迹,赤裸裸地烙印在苍白的皮肤上,如同一个耻辱而情色的烙印。
     Melia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瞬间捕捉到了那个标记。
     即使隔着巨大的墨镜,林梓明也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两道目光骤然变得无比锋利、冰冷,如狼牙,狠狠扎在那块齿痕上。她脸上那完美的微笑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痕。嘴角的弧度僵硬了零点一秒,随即被强行拉回到原位,甚至弯得更深,更甜腻,却也更加诡异恐怖。
     林梓明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喉咙。他强迫自己走下最后几级台阶,站定在Kai身侧稍后的位置,不敢去看Melia的脸,更不敢去看Kai此刻的表情。他能感觉到Kai身上散发出的、几乎凝成溺爱的怒气和一种紧绷的保护欲。
     “ Melia……”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干涩得厉害。
     “亲爱的!”Melia的声音骤然拔高,用一种甜得发腻、亲昵得令人毛骨悚然的语调打断了他,瞬间盖过了他微弱的音节。她甚至向前轻盈地踏了一步,仿佛完全无视了挡在中间的Kai,直接向林梓明伸出手,姿态优雅得如同在邀请他共舞。
     “你可算下来了!”她脸上的笑容灿烂得毫无瑕疵,只有那镜片后的冰冷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飞机已经在最近的机场等着了。再耽搁下去,瓦西里耶夫导演的怒火,恐怕连伏特加都浇不灭了。”她歪了歪头,语气带着一种嗔怪又熟稔的亲昵,“你知道的,俄罗斯人的耐心……嗯?”
     她的右手优雅地向前伸着,手腕上戴着的钻石手链闪闪发光。然而,她的左手,却一直垂在身侧,紧紧握成了拳。修剪得完美无瑕的指甲,深深地、狠狠地掐进了她自己柔软的掌心。
     力道之大,以至于指关节都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失血的青白。一滴鲜红的血珠,正无声地从她紧握的指缝边缘渗出,沿着掌缘的弧度,缓慢地向下滑落,在她象牙白的套装袖口上,洇开一小点刺目、不祥的红痕。
     那抹猩红,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刺进林梓明的眼底。他浑身僵硬,血液似乎瞬间冻结了。Melia伸出的那只手,悬停在空气里,带着一种无声的、冰冷的命令。
     他必须做出选择。现在。
     巨大的、令人窒息的沉默笼罩着奢华而冰冷门厅。只有那点刺目的猩红,在象牙白的袖口上,无声地扩大着它的版图。
     林梓明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住,死死地钉在Melia袖口上那点不断晕染开来的猩红上。那一点红,在冰冷的晨光里,像一颗骤然爆裂的心脏,无声地喷射出绝望和警告。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沥青,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腑,带来尖锐的痛楚。
     他眼角的余光,能清晰地捕捉到身旁Kai身体瞬间绷紧的弧度。像一张拉满的硬弓,每一块肌肉都在无声地呐喊,积蓄着足以撕裂空气的爆发力。Kai插在睡袍口袋里的手,指节一定捏得死白。那沉默的、火山爆发前的压迫感,几乎让林梓明窒息。
     Melia伸出的手,依旧悬停在空中。那只戴着闪耀钻戒的手,姿态优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的最后通牒。她的笑容完美无瑕,如同画上去的面具,只有镜片后透出的目光,像两道无形的冰锥,穿透空气,牢牢锁住林梓明锁骨下方那片无法遮掩的、新鲜的齿痕。
     时间被拉长、扭曲。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难熬。
     林梓明的喉咙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不知是来自干裂的唇,还是被咬破的口腔内壁。身体的每一块骨头都在叫嚣着抗拒,想要转身,想要退回身后那个带着Kai体温和疯狂气息的、短暂的避风港。但理智的碎片,如同冰冷的玻璃渣,狠狠扎进他混乱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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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elia的眼神,无声却致命。瓦西里耶夫的怒火,剧组的停摆,天文数字的违约金……还有他那摇摇欲坠、经不起任何丑闻的事业。Kai可以疯狂,可以不计后果,但他林梓明……不能。
     他僵硬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自己沉重如同灌了铅的手臂。动作机械,带着一种被判死刑般的绝望。指尖冰冷,微微颤抖着,避开了Melia那只悬停的手,只是极其轻微地、虚虚地搭在了她伸出的手腕下方,一个疏离而客套的位置。
     他甚至不敢用力。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Melia手腕皮肤的前一刹那——
     “梓明!”
     Kai的眼睛赤红一片,里面翻涌着风暴、痛苦和一种近乎毁灭的占有欲。他死死盯着林梓明苍白的脸,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燃烧的胸腔里硬生生抠出来,带着滚烫的熔岩和血腥气:“你敢跟她走?!”
     “Kai,” Melia的声音再次响起,像一把精准插入风暴中心的冰锥。她脸上的笑容纹丝未变,甚至更加甜美,但每一个音节都淬着剧毒,“看来,你需要人提醒一下自己的身份?,你爷爷叫我告诉你:Side chick always side chick。(备胎永远是备胎!)”
     “Side chick?”Kai猛地转头,赤红的眼睛如同噬人的野兽,狠狠瞪向Melia,发出一声短促而暴戾的冷笑,“需要我提醒你,你是怎么‘得到这个婚约的吗,Melia?醒醒吧,这不是拍戏,这是现实,你入戏太深了,你那钻戒是拍戏道具,醒醒吧,老闺蜜……”
     “够了!”
     林梓明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嘶吼,猛地一挣。或许是Kai在Melia话语刺激下那一瞬间的松懈,或许是林梓明爆发的力量,他竟然真的挣脱了那铁钳般的桎梏。巨大的惯性让他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楼梯扶手上,痛得他眼前发黑。
     他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像一条离水的鱼。他看着眼前剑拔弩张、如同仇敌般的两个人——一个是他戏内未婚妻,一个是他刚刚交付了全部疯狂与激情的……情人。荒谬感和巨大的悲哀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抬手,用睡袍宽大的袖子狠狠擦了一下眼睛,动作粗暴得仿佛要擦掉什么不堪的东西。然后,站直了身体,不再看任何人,目光空洞地越过Melia的肩膀,投向门外那片被直升机气流摧残得一片狼藉的草坪,和草坪尽头灰蓝色的天空。
     他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了现场气氛。一种耗尽所有力气后的、死水般的平静。
     “走吧,Melia。”他说,每一个字都轻飘飘的,却像重锤砸在凝滞的空气里,“去莫斯科。”
     说完,他迈开了脚步。不再犹豫,不再回头。径直走向门口,走向那架停在草坪上、如同钢铁怪兽般的直升机。步伐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脊背挺得笔直,仿佛要用这最后的姿态,维护一点早已荡然无存的尊严。
     Melia脸上那完美的笑容,在林梓明擦身而过的瞬间,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初,甚至带上了一丝胜利者的从容。
     她看也没看僵立在原地、如同被抽空了灵魂的Kai一眼,优雅地转身,高跟鞋敲击着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而冰冷的“笃笃”声,紧随着林梓明走向门外。
     直升机旋翼再次开始加速旋转,巨大的噪音重新撕裂山顶的宁静,卷起漫天草屑和破碎的花瓣。
     林梓明弯腰,准备踏入机舱。就在他低头的瞬间,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眼前阵阵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一只涂着精致蔻丹的手,及时地、稳稳地扶住了他的手臂。
     是Melia。
     她的动作看起来体贴而自然,仿佛只是一个未婚妻对爱人的关心。但只有林梓明能感觉到,那涂着坚硬指甲油的指尖,正隔着薄薄的丝绒睡袍,用足以留下淤青的力道,死死地掐进了他手臂内侧最柔软的那块皮肉里!尖锐的疼痛瞬间刺穿了他的麻木。
     他身体猛地一颤,却没有抬头,也没有挣脱。
     Melia的脸凑近了他的耳畔。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皮肤上,带着她惯用的、冷冽昂贵的香水味,却如同毒蛇吐信。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淬了毒的温柔,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别担心,亲爱的。”她低语,每一个字都像蜜蜂的尾针扎进他的鼓膜,“等到了莫斯科,我会帮你……把这身别人的味道,里里外外,洗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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