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原配妻子为证清白,带着几个孩子自绝而亡。先帝念其刚烈,开恩将我特赦,并且指了一位名门贵女作为继室。妻儿具亡,我心甚痛,难以接受再娶,可是皇命难违,将王妃迎进门后,我把怒气迁到了她的身上。常常冷遇发怒,纳妾羞辱,她身为大家闺秀,知书达理,时时温柔安抚,默默承受。以至于怀他之时,日日忧心,落了病,生他的时候元气大伤。直到那时,我方才悔悟,男人不顺迁怒妻子乃是窝囊做法,我有意弥补,可她身子亏损难以恢复,几年后再生小女没多久就病逝了。许是胎里带了疾,铭儿自幼便心脉有损,内息不顺,气脉相冲,寻遍天下名医都束手无策,只道听天命。可那孩子又是个心气儿高的,见我习武更不甘日日居于内院,做个油头粉面的游闲公子。览群书,读兵法,他习不了外家功夫就铆劲练内家,差点命都没了。吾儿有志向,做父亲的自当欣慰,奈何天道不公,难展其志。多数名医皆诊断他活不过弱冠,直至武当紫薇道长云游,以气顺气,暂续了他的性命,并让他上武当山习道家心法,但终归不能根治。却没想到,这天下万物相生相克,中土名医无能为力的内疾,居然被一海外孤岛上的心法所医,当真奇妙。如此,也算解了我的多年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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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安亲王府还有那么一段往事,皇权之下,那两位王妃终成了牺牲品。不过话说到此,易雪清心中的酸涩除了感慨两位王妃,便是浮洲的心法能解中原世子的内疾,为何不能解浮洲的心魔呢?甚至对她的蛊都无能为力。
“难怪能得王爷信任,原是托了世子的福。”
“不。”安亲王道:“与他无关,本王从不因他人关系盲目轻信,更何况如今局势复杂。”他垂眸盯着手上的信封,上面的血指印格外惹眼:“你与天机阁也算有缘分,应知天机阁网罗世间消息,天机阁知道的,本王自然也知晓。景正则、十九、沂王皆与你有缘,又怎能判断本王不想与你有缘呢?”
谁年轻的时候不是心存远志,欲比天高,他的年纪逐渐大了,年近六十早已没了年轻时的意气风发,浑浊的眼睛里面满是棋盘算计,爬满斑纹的手亦没了年少弯弓时的万丈豪气。世间浮华迷人眼,老了容易纵下去。他自认老去,可见到这些熠熠生辉的年轻人,看着他们天纵不凡、意气风发,再是老朽的心也能跟着跳一跳,这是一种享受。
“易姑娘,平心而论。他喜欢你,我并不反对,反而为吾儿欣慰。若是平常,一个江湖女子做妾已是抬举,但本王知道,你心志高,定不会屈身做妾。你匆匆离他而去,定有其中原因。如今你见到我,自知我并非那等古板蛮横之人,我安亲王府也不需什么联姻助力。可婚姻无论对于高门贵族还是贫民走卒都乃人生大事,你的江湖身份终是祸端,不过只要你以后能收起性子,忘记这个姓名,不再习武,安心相夫教子,你身份的事我会为你妥善解决,至少在我死前能护你与清明安康长乐。”
易雪清听他说了许久,知这是一个位高权重父亲明面上所做的最大让步,但言语间隐隐江湖二字,还是并不希望她嫁给楚清明。她素来是不会领这些虚情的,屈膝向安亲王深深行了一礼,她的声音清彻:“谢王爷美意,您说的没错婚姻是人生大事,但并非雪清的头等大事。”
安亲王一怔,这显然是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他没有问其为何不知好歹,而是反问道:“那什么是你的头等大事?”
“眼前之事,永远都是。”
安亲王缓缓阖上眼睛,可见易雪清的回答甚令他满意:“看来是我多事了。”
两人独处的时间未免太久,这屋外的护卫们心里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陈簇实在是忍不住了,来回踱步。见该做之事已经做了,易雪清行礼告辞。安亲王亦不多做挽留,若是留这丫头在这歇一晚,估计她一晚上都不会闭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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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关山月(7)[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