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地牢旧址,幽蓝液体像得了绝症似的,还在墙角不要命地渗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像谁在无声啜泣。
李承乾像个老僧入定,盘腿坐在寒玉床前,掌心托着那滴凝而不散的蓝火,蓝色的火光,映在他眼底,像是碎掉的琉璃,裂纹丛生。
“你认得我,我也认得你……”他闭着眼,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自言自语,“七岁那年,你钻进我背里,是想活,还是想毁?嗯?给个痛快话!”
话音刚落,那蓝色的火点突然抽搐了一下,像是触电,然后在李承乾掌心,扭扭捏捏地写出了半个歪歪扭扭的“怨”字。
“怨?”李承乾剑眉一挑,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怨我没保护好你?还是怨这操蛋的世道?”
站在门口的老孙,手里攥着银针,手都快攥出汗了。
他偷偷摸摸地布下的“情引阵”,此刻已经火力全开——太子乳母的织锦,长孙皇后的香囊灰,东宫的破瓦土,全成了引子。
三十六根细针,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直哆嗦。
“卧槽,玩大了!”老孙心里哀嚎一声。
他猛然醒悟,这玩意儿不是什么死物,它记得太子的童年阴影,记得他偷偷抹眼泪的怂样!
它记得那些被权力碾碎的梦想,记得那些被鲜血染红的誓言!
“殿下!”老孙一个箭步冲上去,压低声音,语速飞快,“这火有记忆,说明可以驯服!咱不用灭它,太浪费了!让它‘认主,以后谁不听话,直接烧了他丫的!”
李承乾缓缓睁开眼,那双眼睛,幽深得像一口古井,看不到底。
他盯着掌心的蓝火,轻声问道:“怎么认主?滴血认亲那一套?这玩意儿靠谱吗?”
老孙嘿嘿一笑,凑到李承乾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李承乾听完,嘴角抽了抽,一脸嫌弃:“这么恶心?确定不是什么邪术?”
老孙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殿下,老臣我可是专业的!”
药园静室,武媚娘卸下了一身黑寡妇般的装扮,露出左肩。
原本光洁的皮肤上,现在爬满了像蚯蚓一样的血丝,白骨上也覆盖了一层暗红色的血膜,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像是新长出来的肉,又像是某种邪恶的纹身。
她像个变态科学家,小心翼翼地展开《灯民录》,手指划过一个个名字,最后停在“张三娘,贞观八年生,梦火三夜,咳血未发”这一行字上。
一个长得像丫鬟的心腹凑上来,小心翼翼地问:“主子,这个人,能用吗?”
武媚娘冷笑一声,语气像淬了毒:“她梦见火却不害怕,说明她体内有和‘灯根产生共鸣的潜质。这种人,简直是万里挑一的极品材料!”
“把她带到地窖里,喂她喝‘骨灰汤,能活过三更,就证明她有成为新灯使的潜力。到时候,嘿嘿……”武媚娘的笑容,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她从头上拔下一根银针,毫不犹豫地刺破指尖,将血滴在《灯民录》的第一页。
鲜血滴落,蜿蜒扭曲,最后竟然变成了一朵妖艳的莲花。
“你们都说灯主死了……”她喃喃自语,声音飘忽不定,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可灯,从来都不是靠一个人点亮的……”
司天监地穴深处,第九重石门已经被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用铁镐凿开了一道缝隙。
石门后,黑黢黢的,像怪兽张开的血盆大口,要把人吞噬殆尽。
李淳风亲自举着火把,照着石壁上的符文,一张老脸兴奋得通红。
“没错,就是这里!前朝的镇龙遗构,终于要重见天日了!”他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只见石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前朝符文,中间立着一根青铜柱,柱顶有一个凹槽,形状和雷母石严丝合缝。
“把雷母石给我抬过来!”李淳风像个疯子一样,大声嘶吼。
几个幕僚战战兢兢地把雷母石抬过来,小心翼翼地嵌入凹槽。
“轰隆隆……”
地底传来一阵闷响,
第90章 火种藏在谁心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