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大象,说是给王爷的见面礼,还说只要咱们帮孟族夺回景栋,他愿率部归顺,每年进贡宝石三千斤。”
厅内响起一阵吸气声。三千斤宝石,抵得上云南半年的赋税了。
萧如薰却没在意这些:“告诉召温,景栋可以还给他,但孟族得派五千人当向导,熟悉掸邦山区的地形。”他转向邓茂,“水师准备得怎么样了?”
邓茂出列:“回王爷,澜沧江沿线的二十座水寨都备好了,征集了大小战船三百艘,其中五十艘是新造的‘苍山船,能载三十人,速度比缅甸的独木舟快一倍。只要一声令下,三天就能顺流而下,直抵卑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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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萧如薰站起身,尚方宝剑上的红绸滑落,露出寒光闪闪的剑身,“本王现在部署:刘将军率三万步军,走陆路佯攻蛮莫,务必把莽白的象兵引出来,记住,只围不攻,耗到他粮草耗尽。”
“末将领命!”刘綎单膝跪地,甲胄撞在青石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邓将军率一万水师,携带二十门佛郎机炮,沿伊洛瓦底江直取卑谬。卑谬是缅甸的粮仓,拿下它,阿瓦城就成了无米之炊。”
“末将遵令!”邓茂抱拳,护心镜上的反光扫过舆图。
“赵虎,”萧如薰看向年轻的千户,“你带五千火枪营,配十门新造的‘旋膛炮,随本王走中路。咱们不从蛮莫走,绕经野象谷,穿过掸邦山区,直插阿瓦城后方。”他用教鞭在舆图上画了条弧线,“这条路难走,但能出其不意。等刘将军把莽应里的主力引到蛮莫,咱们就端了他的老巢!”
赵虎眼睛发亮,猛地跪下:“末将誓死追随王爷!”
部署完毕,将领们依次告退,厅内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鲸油灯燃烧的噼啪声。刘綎走在最后,犹豫着停下脚步:“王爷,那新任的周布政使……今天派人来问,说要不要他牵头,让云南的士绅捐些粮草。”
萧如薰拿起那卷《西南舆图》,缓缓卷起:“告诉他,不必了。大明的军饷,还不至于要靠士绅捐款。”他顿了顿,“不过可以让他做件事——组织些民夫,把滇缅古道上的桥修一修,免得雨季行军误了时辰。”
刘綎应声而去,议事厅里彻底空了。萧如薰走到窗边,推开雕花木窗,潮湿的风带着桂花香涌进来,吹得鲸油灯的火苗微微晃动。窗外,昆明城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远处的滇池像一块黑玉,映着天上的星月。
他想起三天前刚到昆明时,巡按御史带着本地官员来迎接,捧着的礼单上写满了金银珠宝。他没收,只让他们把仓库里的军粮、火器盘点清楚——他知道,比起这些身外之物,一支装备精良、粮草充足的军队,才是他最坚实的依靠。
案上的火铳还在泛着冷光。这是他特意让人从库房里找出来的,万历三十年造,和他当年在朝鲜用的那杆一模一样。那时他还是个参将,带着三百人守平壤的东门,靠着二十杆鸟铳,硬生生挡住了倭寇的三次冲锋。
“一晃十年了啊。”他喃喃自语,指尖划过铳身上的刻字。十年前,他想的是守住国门;十年后,他要做的,是把国门往南再推一推,推到缅甸,推到南洋,推到那些蓝眼睛夷人不敢轻易涉足的地方。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三更了。萧如薰将火铳放回案上,转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武经总要》。书页泛黄,上面有他年轻时写的批注,密密麻麻,如今看来,竟有些稚气。
他翻开“火攻篇”,里面记载着各种火器的用法,其中一段被他用朱笔圈了起来:“凡火攻,必借天时,顺风纵火,逆风则止。”他想起刘綎说的缅甸雨季,嘴角微微上扬——莽应里以为雨季是天险,却不知这连绵的雨水,正好能掩盖大军行进的声音。
窗外的桂花香越来越浓,像是在催促着什么。萧如薰合上书,目光再次落在那卷《西南舆图》上,阿瓦城的位置,被他用朱砂点了个醒目的圆点。
“等着吧。”他轻声说,像是在对自己,又像是在对千里之外的缅甸国王,“用不了多久,大明的龙旗,就会插在你的王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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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云南军议[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