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纳兰雪以前说过:他最大的弱点,就是善良。
安慕海也说过:老天只欺负的善良的人。
“你和徐骄真像。”夭夭说:“你们都很在乎别人……”
莫雨冷哼:“像你这种人,是不会理解的。”
“我理解。”夭夭说:“我也有个妹妹,天遗族的蕾王。我们是双胞胎,可她生来柔弱,善良。十六岁前,我一直教她怎么做一个狠人,只有够狠,才会够强……”
“那你一定成功了。”莫雨说:“因为你真的够狠。用人家的至亲威胁,在江湖上,最下流的人都懂的道理:祸不及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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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冷笑:“这十几年来,海后对天遗族赶尽杀绝,何曾在意过无辜。世界是现实的:道义,是弱者的期盼。强者,只在乎别人是否遵守自己的规则……”
莫雨哼了一声:“这话你若早点对徐骄说,他就不会那么傻了。但凡他有那么一瞬间的狠心,上一次你就不会活着离开帝都。”
夭夭斜眼瞧她:“这一次,他应该得到教训。之前提醒他多少遍,别信女人。到头来,还是对你一点防备都没有。好了吧,吃亏了吧,要是再不长记性,那这男人没法子要了……”
莫雨气的胸痛,兜兜转转,原来最卑鄙的那个人竟是自己。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守在皇宫外围的玄甲军听到动静,挑起风灯,一看不得了,乌压压的人群,手中刀剑闪着寒光,涌向宫门。
没有喊叫,没有嘶吼。他们一眼就看出来,这不是一群良民,而是受过训练的军士。只有受过严格训练的人,才能在厮杀之前,忍住内心的澎湃,不发出一点声音。
“示警,示警……”城墙上燃起火光,一束烟花呜咽着飞上夜空……
可是,它没有绽放。
邢渡忽然现身,轰的一掌,将飞腾的烟花拍落,落下一地星雨,将皇宫的大门映亮。
夭夭喊道:“开门……”
任满仇从阴暗的角落冲出来,整个人像个圆球,轰的一声撞开城门……
邢渡浮在半空,再来一掌。
轰隆,城门的望楼应声而毁。
大宗师,是这世间顶尖的人物。这些宫门防守,对于他们来讲,就像是个栅栏,抬脚就能踢翻。
皇宫四面城墙,守卫的玄甲军纷纷示警,烟花腾空,但没有一个能在空中绽放。
风盗,百里诸侯,邢渡,任满仇,四位大宗师,一人一个方向。气势所及,任何示警都没有作用。而且举手投足,外围的玄甲军守卫就乱做了一团。
千秋阁外,中行陌冷笑:“计划不错,大宗师竟然成了攻城拔寨的马前卒。即便是明君统一天下之时,大宗师都没有沦落到这地步。示警发不出去,四城的玄甲军便赶不过来……”
“无妨!”明帝说:“小胜王那些藤甲兵,花卿那些高手,内卫足以应对。我也不指望城内防务能起什么作用,他们敢发动,说明已有应对之策。即便天遗族蠢,小胜王也不会蠢。胜王叔一生数百战,未尝一败。凡事谋定后动,小胜王若这点能力也没有,那真是不孝至极……”
中行陌还是有些疑虑。
明帝说:“大阁领不必担心,我早已密令京畿大营。徐之信会在午夜拆开皇封密令。密令的内容,是让京畿大营立刻行动,黎明之前,将帝都围起来。天遗族认为这是他们的机会,又何尝不是朕的机会……”
“是机会还是陷阱?”公主怜走过来:“皇兄,我将一切告诉你,不是让你找机会灭了他们,是让你想办法,不让这个悲剧发生,不让我们那一代的悲剧……”
她话还没说完,夜空中浮现一弯巨大刀影,裹挟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劈向皇宫……
“八斩刀!”中行陌惊呼,下一刻人已飞上皇宫半空。双掌上撑,黑森森的掌影聚集如小山一般……
轰隆巨响,劲气四溢,好像起了一阵狂风。
中行陌挡下了这一刀,但激发的劲气狂卷,皇宫内墙应声倒塌。喊杀声潮水一般漫过来。想不到,外围的玄甲军连一盏茶时间都撑不住。
内卫早已严命以待。他们虽不是百战沙场的死士,但怎么说也是在武道院混过的,无不是以一当十的好手……
“中行陌,你非要插手……”风盗的声音传来,一根拐杖横扫,一面宫墙整个掀飞开来。
“职责所在……”中行陌吼的一声冲上去。
“好,应天理对你的千山障极是推崇,我正要领教……”言罢两位大宗师战在一起……
既然中行陌动手了,其它人自不必多说。北择无人,东方暮,西门无夜纷纷现身。内卫五大阁领,四位大宗师,除了南宫俎差一点,其它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形势立刻逆转,风盗等人被暂时挡住,小胜王的那些人,连内卫的第一道防线都冲不过去。
千秋阁建在高处,整个皇宫,除了奉天殿,奉先殿,没有比千秋阁更高的地方。
居高临下,明帝看的清楚,阴阴笑道:“圣朝立国百年,至我历经四代帝王。这是第一次,有人闯宫,弑君,谋逆。不,这不是第一次,是第二次了。胜王那次被我扼杀在摇篮,二十年后,他的儿子卷土重来。”
公主怜闭上眼睛:“王兄,我将小胜王的计划告诉你,不是让你赶尽杀绝的。是让你念在血脉之情,对自己的家人……”
“天家无亲呀,皇妹。”明帝看着公主怜:“天家只有帝王之位,哪有什么亲情可言。父子相杀,兄弟相残,毫不稀奇。所以,当你跑来质问我,胜王,怡王,公主柔是否死在我手里,朕也没有隐瞒你。因为,朕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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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有错么皇兄。”公主怜说:“二十一年前,吊死干王兄,真的是父皇的意思?”
明帝淡然道:“我说过,在天家,兄弟相残并不奇怪,因为它值得。这不是一份家业,这是天下,是苍生。皇妹,平心而论,你真觉得我不如王子干……”
公主怜摇头:“他不如你,因为他既不会像你这般残忍,也不会如你这般无情。”忽然苦笑:“今晚的事,原来只有我和徐骄不想它发生。而你们,没有一个人这么想过。”
“嗯,你招了个好驸马。”明帝说:“他颇有阁老之风,才智绝佳,野心不大,可为柱国之臣。但他还没明白忠君第一的道理。难道他就没有想过,小胜王回到帝都,大军驻扎公主府,谋逆造反,会牵连自己,牵连徐家?皇妹,日后还要多提醒他,像阁老那样,谨守为臣之道。”
公主怜不说话,他不觉得徐骄有错,反而在他身上看到了人性。她还不知道,此时的徐骄,正被困在大瞑钟内。
偶尔一声钟鸣,整个天地都在摇晃。徐骄试着想要强闯出去,还和先前一样被震了回来。体内天地之力乱窜,仿佛不是自己的。
纳兰真哲悠哉悠哉的坐下来,鼻子凑近酒壶闻了一下,抿嘴道:“皇家的酒,不过如此,不如西风烈。据说天遗老祖曾经靠酿酒为生,西风烈便是出自他手。我也是前几日,在修罗山上,才知世间有如此佳酿。”他又看向徐骄:“别费劲儿了,圣人之下,谁也别想闯出大瞑钟……”
空中落下一个苍老的声音:“海王抬举老夫了。”
抬头望,只见一个高瘦老头,雪白的胡须垂到腹部,凌风而立,飘然若仙。
纳兰真哲冷笑:“大祭司,即为圣人,超凡脱俗,亲自插手红尘俗世,是不是有点掉价呀。”
“圣人也是人,躲不开生老病死,喜怒哀乐。”大祭司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做人难,做圣人更难。近百年来,能走到你我这一步的,不到十人。今天还活着的,不过你我,山主,鬼王四人而已。诶,活的越久越想活下去。倒不是怕死,而是想试试,自己能否有机会一窥至真之境的奥秘……”
“哼,拨弄风云,心在天下。大祭司,我看你是没这个机会了……”
大祭司长须抖动:“鬼王之心在道,山主之心在人间,他们两个都比我高明。我之心在天下,可我知道,海王看不上。海王喜欢的是天高海阔,自由自在……”
“自由自在是好,可这世上,总有人看不惯别人好。”纳兰真哲看向大祭司:“我本还想着,与天遗族和解,两家就此抛开千年恩怨,不再争斗……”
“嗯,这样最好。老夫也有此意,还曾向山主说过,请他居中调停……”
“若是天遗族一直待在寒山,我不介意消弭千年恩怨。可你们看上了皇权,待你们再掌天下。放眼四望,还会有朋友么……”
“当然是没有。”海后插嘴:“天遗族看这世间,皆应匍匐在脚下……”
大祭司淡然道:“海后错了,时移世易,今日的天遗族只盼一方栖身之地……”
“寒山那么大,还不够天遗族的活的么?”纳兰真哲问:“天涯海,不过一个小岛,我们也活了近千年……”
大祭司说:“人活着,总是想活的好一些。海王,我知道你的顾虑。不如这样吧,今晚天涯海不动,辛苦活儿我来做,事成之后,以江为界。小干王执北,王子渊执南。天涯海,天遗族,就此南北分治,再不冲突。省得我们两个非要分出胜负生死,那结果可就难料的很了……”
海后心头一动,听起来很合理。
王子渊却说:“大祭司此言诧异,这天下,难道不应该都是我的。尔等乃谋逆之贼,何有颜面,夸夸其谈,分而治之……”
大祭司摇头:“王子渊,若没有海王,你们可有一丝机会?我与海王皆为圣人,你可知圣人之争的凶险。你是在拿天涯海的前途,来赌你自己的皇位。”
王子渊怎会不知道,可这一切本来都该是他的,分去一半,算什么意思。
一旁的明居正扯了一下徐骄。
徐骄明白他的意思,若这天下被分成两半,那他还哪有存在的价值。
只听海王大笑:“是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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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圣人出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