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居正信心满满,好像自己真能成为最后赢家。
这让徐骄有些想不通,他并不觉得仅凭镇抚司,或者加上杀门的好手,能有这个实力。
可是,以他对明居正的了解,这人不是个虑事不周,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明居正似是知他心中顾虑,颇为神秘的说:“到时你就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并非不相信你,而是怕你心软。因为,一旦我出手,就是我自己,也不能确定哪个能活下来。可我希望有人活下来。无论是莫雨,还是夭夭……”
徐骄这倒不担心,两人都是宗师境界。一个修天雷诀,一个修九幽真气,千军万马之中也有自保的能力。
明居正又说:“王子渊去找明帝,想要暗中调动京畿大营,明帝没有答应。但我还是觉得,明帝不会只准备一手……”
正说话间,王子渊从宫内走了出来,冲明居正喊了一声:“明叔……”
明居正笑着说:“王子渊明日就要大婚,今日应该很忙碌才对……”
王子渊说:“有下面的人做,不用我操心。”转脸看向徐骄,说:“雨姐想见你一面。城外,她说你应该知道地方。”
徐骄一笑:“王子渊,替自己老婆约会别的男人,帝王心胸,广大如海呀……”
王子渊尴尬一笑,看徐骄转身离开了,笑容立刻收敛:“我很不喜欢这个人,尤其是他这张嘴……”
明居正说:“不可能所有人都讨你喜欢,即便你是帝王也不可能。而有些人,你最好假装很喜欢他,因为他们不适合做敌人。”
“安慕海也这样教过我。”王子渊说:“可他也说过,当你想要站的越高,就要放弃做朋友的想法。因为许多时候,真正出卖你的人,正是你最信任的朋友。”
明居正一笑:“这是帝王之心,除自己之外,绝不相信任何人。”
“所以,父皇也没有相信过我,是么?”王子渊问。
明居正没有回答,这不该是个问题。
“明叔——”王子渊说:“你是否还会站在我这一边?”
明居正还是没有说话。
“明叔,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王子渊又问。
“不是很难回答,而是无需回答。”明居正说:“你应该明白,满朝文武,帝都上下,只会站在帝王身后。即便是徐阁老,也是这样选择。所以,你也无需担心。别人对你是否有承诺,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能坐在那个位置上……”
王子渊沉吟道:“明叔,这正是我担心的……”
“不要担心,我已让锦衣卫准备妥当。即便没有卫戍衙门配合,镇抚司加上宫中内卫,风灵卫,也足够用了。你要知道,未必要赢。无论对方做了多少准备,只要撑到京畿大营赶来帝都就行。我刚才还问徐骄,若是突发状况,京畿大营赶到帝都需要多久。他告诉我,不会超过两个时辰……”
王子渊说:“即便如此,但两个时辰,镇抚司和风灵卫还能剩下多少人?”
明居正故作皱眉。
王子渊又说:“明叔,我求你一件事。”
“王子渊言重了,何须用‘求这个字,有何吩咐,但讲无妨……”
“请镇抚司的行动,以风灵卫为准。风灵卫不动,镇抚司不动。”
明居正眼睛一眯,故作惊讶。
王子渊说:“以后,镇抚司仍旧是镇抚司,是朝廷第一衙门,我相信明叔为国为民的情怀。因为永王明中岳便是这么个有情怀的人。所以,我相信您也会如此。”
永王,多好听的名字。
明居正很喜欢这个称呼,但明中岳死后,好像很多人都忘了,这个称呼应该给他。
明中岳不在乎,不代表他不在乎。
王子渊看他不说话,以为还没拿定主意,又说:“明日大婚,我舅舅也会来观礼……”
舅舅?
明居正愕然道:“是海王——”
城外,山巅,无名的墓碑,有些凄厉的冷风。
徐骄搞不懂,见面就见面,莫雨为何非要选择这个地方。山沟,河边,野地,哪怕是猪圈旁边,也比这里要好吧。
墓碑无名,因为安慕海是个弑君的罪人。他死的时候,连一具全尸都没有,听说被分成几十块扔进河里。也不知海后是怎么把他捞出来的。
对于这个男人,徐骄既佩服,又可怜。佩服他的蠢,也可怜他的蠢。如果他喜欢海后,海后又喜欢他,大可以私奔。即便不私奔,也可以出轨,没必要阉了自己……
一个人,得是有多么绝望,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或者说,是多么的傻,才会如此折磨自己。
为了女人什么都可以做,视死如归都可以接受。但唯独做太监,实在有些矛盾。因为从那一刻开始,往后的人生就用不上女人了。
又是一阵山风吹来……
徐骄低语:“朋友,你是否后悔……”然后他听到异动,一个白色人影闪现,是莫雨。
“不要问一个人是否后悔,那会让他伤心的。”莫雨说:“他这一生,都活在后悔中。他想解脱,但又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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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悲惨了。”徐骄说:“都说女子多情,总为情伤。但那伤,不过是眼泪而已。却不知男儿多情,却是心血。是生死,是命运。诶,安慕海是后悔喜欢上海后,还是后悔没有把她甩了……”
莫雨白他一眼:“你觉得呢?”
“应该是后者。”徐骄说:“喜欢一个女人,得到一个女人,这已经是个完美的故事。不去想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你是这么想的?”莫雨问。
“还能怎么想,我可没那么伟大。”徐骄说:“一别两宽,你有你的那个他,我有我的那个她,难道不好么?心里的那个人,不管在生命里占据多少份量,身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安慕海有家,海后将为人妻,即便爱的大海涛涛,都要学会控制。大家都是成年人……”
莫雨冷着脸,眼前这男人,把一段凄美的爱情描述成了一种罪。
徐骄感叹一声:“也许吧,有的时候真的控制不住。那就见一面,互诉衷肠,聊聊心事,搂搂抱抱……”
“闭嘴!”莫雨实在听不下去:“多么美好的事,从你嘴里说出来变得这么难听。你怎么不和李师师一别两宽,知道人家要成王子妃,还勾勾搭搭,腻腻歪歪……”
“所以王子淇死了。”徐骄说:“放不下,就去抢,去夺。我和李师师,都是要挣脱命运束缚的人。可看看安慕海和海后,比我们更强大,却从未想过反抗。与其说这是爱,倒不如说是对彼此的折磨……”
莫雨无言以对,就某个角度讲,她觉得徐骄的话有道理。忽然灿烂一笑,顿时整片山都变了颜色……
徐骄后退一步,像是很害怕:“干嘛,又来美人计……”
莫雨收起笑容,她就知道,自己装不出来。
“大美女呀,你之前是选错了时机,现在是选错了地方。”徐骄说:“海后就这么教你的……”
莫雨说:“用你管。”
徐骄问:“下这么大本钱,这次又想干什么?”
莫雨嫣然道:“那我直说了,你那两个兄弟,都是卫戍衙门的轻骑将军,手下有兵有将,我希望你能……”
“我已提醒过你们,王子渊是卫戍指挥使,随便什么理由,就能解决。我也说过,这两个兄弟,我说话已经不好使了。”徐骄说:“风盗出面,你觉得他们是会听我的,还是会听他的。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不管你们想怎么解决,都要记得那是我徐骄的兄弟。敢碰我兄弟,方迎山就是下场。”
莫雨冷着脸:“这么简单的忙,你也不愿意帮我。”
徐骄无语:“这件事再简单不过了,只要王子渊……”忽地一顿,神色阴冷:“这么说来,你们是铁了心把陷阱挖下去。之前已经跟你说了,天遗大祭司很可能出手,即便如此,你们也不愿放弃……”
“如何放弃?”莫雨反问。
“不给他们机会就行。”徐骄说:“这还要我教么,重新布置卫戍防务,或者调动京畿大营。只要稍作表态,即便天遗大祭司,也不敢胡来吧。”
莫雨说:“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这两日,三猫和小山手下的玄甲军,领了重甲强弩,常沿着城墙向东游动。很明显,是冲着风灵卫来的。夭夭想做什么我不管,可是不能对风灵卫不利。王子渊已经封地崖州,我们不想争,可也不想被莫名卷入……”
徐骄心头一动,果然像明居正想的那样。王子渊已经改变态度,要得渔翁之利。他既不想影响夭夭他们的计划,也不愿一开始就冲突。他想保留实力,做最后的赢家。
“对不起。”徐骄说:“我不能命令他们做什么,因为我们是兄弟。就像风盗从来不命令我做什么一样……”
“你还需要命令,一个夭夭就把你拿捏的死死的……”
徐骄心道:你既然知道,凭什么来找我,凭着及格都不到的美人计么……
心头忽然生警,一股危险的感觉瞬间游遍全身。这是很奇妙的感觉,这一刻,他感觉不到任何异常,但脑海里却充满了死亡……
同一时刻,他感觉到了隐隐的寒气……
心念一瞬,体内天地之力涌动,羽蛇胆寒气刹那弥
第270章 行动前一天[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