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终于见识到圣人境的恐怖,如同天灾。
房舍倒塌数百间,池鱼之殃者无数。若说一人能灭一城,不会有人怀疑。
海后就在风灵卫等着,等着纳兰真哲教训过女儿后,来教训她这个妹妹。
大宗师们心有余悸,那根黑色木杖的恐怖,远超海王。
此时的纳兰真哲瘫坐江边,哭诉自己女儿的清白,他只这么一个女儿。
纳兰雪烦不胜烦:“你是海王,你是圣人,你不该这个样子。”
纳兰真哲悲痛:“孩子,你就像这一江水,再也不清白了。是我没用,几百年成就圣人,也不能为所欲为。不能为你出气,阉了徐骄。你此后可要怎么嫁人……”
纳兰雪无语:“父亲,你真是个老顽固。我为什么要嫁人,难道让我像姑姑那样?若非天涯海全是老顽固,姑姑又怎会变成今天这样。”
纳兰真哲深吸一口气:“听你说那个安慕海,确实,对你姑姑也算不错。他当年若这么勇敢,我一定佩服他为人,成全他们。”
“这句话,你应该对姑姑说。还有,我和徐骄是朋友……”
纳兰真哲再次火大:“你们怎么能是朋友,朋友有这样的?”忽然顿住:“我明白了,好女儿,有骨气……”
纳兰雪说:“你能明白就好。”手腕一紧,被纳兰真哲抓住。但觉耳边生风,眼前光影变幻,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已经到了风灵卫。
海后静静坐着,莫雨,莫家兄弟站在身后。
“小妹,你等着我呢?”
海后说:“你以为我会躲在皇宫,错了,不管你想怎样,我都不怕。”
纳兰真哲看着莫雨:“哼,生了个女儿,为什么不告诉我?”
莫雨也不傻,已经知道她与海后的关系。
“为什么要告诉你。”海后说:“她不能随父亲的姓,我也不要让她姓纳兰。”
“所以就随母亲的姓?”纳兰真哲说:“那就还是天涯海的人。”
“我不想,但这是她父亲的坚持。”
“就是安慕海,呵呵,他倒安排的周到。我看在神刀昆吾的份上,也不会为难你们母女。”
莫雨不由得摸了摸腰间的刀。
纳兰真哲说:“从此往后,你们不能再与江湖为敌。”
海后冷冷道:“江湖?哪来的江湖,你看现在的天下,除了四大秘地,所谓的江湖,不是我风灵卫的人,就是镇抚司的人……”
莫足道上前一步:“海王,只要王子渊继位,天下便是天涯海,从此世世代代,再不用担心海岛沉沦……”
“哼,你们跟那些长老,想到倒是都挺美。”纳兰真哲说:“数百年前,海岛巨变,天涯海一半被海水淹没,沧桑变化,天道如此。若再有变,搬家就是。你们却走了天遗族的老路,难道忘了,今日的天遗族,怎会没落如斯的。到那个时候,还会有个知北真人,出来救你们吗?”
莫雍也上前一步:“您出龙岛,就是天助……”
“助个屁。”纳兰真哲说:“我即为圣人,便不会管这些俗事。若我出手,天遗大祭司要不要出手?我穷通一生,成就这个境界,当大道前行,而不是为了你们私欲,拼个死活。山主老兄说的对:兴衰存亡,皆是定数。小妹,以前的事,我原谅你了。”
海后噌的恼了:“你原谅我……”
纳兰雪赶紧上前稳住她。
纳兰真哲指着莫雨:“你还是天涯海的血脉,所以,昆吾刀也是天涯海的。不得我允许,不能转赠他人……”
“那是他父亲给她的!”海后愤怒。
纳兰真哲哼了一声:“你当安慕海为什么要给她?昆吾刀乃是天遗老祖佩刀,天遗族会放过她?一定杀了她,让神刀重新认主。只有我,才能保住她的命。说了你也不懂,等我办完事,我会带孩子们走,随你们怎么搞……”
海后愣住:“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修罗山,为我女儿讨个公道。”
纳兰雪崩溃:“你不是明白了么,还说我有骨气?”
“哼,我纳兰家的女儿,当然有骨气。那个徐骄和天遗库玛勾搭,我纳兰真哲之女,岂能做小的。我这就上修罗山,让他老师给个交代。我是打不过他,但绝不低头……”
纳兰雪无语,可纳兰真哲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凭空消失……
海后气道:“别管他,越老越蠢……”
莫雍说:“海后,海王虽然偏激了些,终究还是顾念兄妹之情,否则我们哪有活的道理。既然岛上长老也有意,不妨修书回岛。与其等,不如趁这个机会,就此灭了天遗族,我想那些长老最愿意这个。至于天遗大祭司,他若真的下场,海王又怎会不理……”
海后沉吟,自从纳兰真哲出现在帝都,明居正就说过类似的话。
海王在帝都大闹一场,风灵卫,镇抚司,内卫,还有这些大宗师,没一个管用的。徐元罕见的,以军机首辅的名义,着令玄甲军加强戒备,不能再有类似的事情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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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之信当然奉命,从京畿各大营,调集十五万大军驻扎城外,一旦城内发生变故,大军随时入城。
海后这才发现,明居正军机处的设想,有一个大弊端。明帝昏迷不醒,军机处仍旧是徐元这个首辅拿主意,各部大员还是听他的。
内阁,军机,只是换了个牌子,还没来得及换人。而且,明帝昏迷,还多了调兵的权限。相比之下,徐元这位阁老,权势反而更大了。
流言还在,但已没人在乎。二十一年前的事,真相大明。虽然这真相,只是已死的安慕海捏造。但从宁不活和内卫大阁领中行陌嘴里说出来,没有多少人会怀疑。
不过,民众的眼睛终归是雪亮的。王子干谋逆案已明,那胜王,怡王,还有那二十几位王侯大臣的死呢?
流言的源头是徐骄,那他为什么会有这种猜测?
镇抚司大牢。
徐骄不喜欢这样的地方,虽然这间牢房,看起来并不像监牢。桌椅板凳都有,还有绿植,盆栽。可他还是不喜欢。
天堂一样的监牢,也还是剥夺自由的地狱。会让他想起那些失去自由的日子。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知道:这个大牢,困不住他。
成箱的书,是书斋老板送来的。好不容易有这种清闲,他也得对这个世界,多一些了解。
月光从窗子斜进来,这么温柔。
真是奇怪,才进来一天,才刚刚入夜,就开始想女人。
他发现一个道理:男人想女人,和环境,心情有关。生理上的需求,没那么严重。又不是吃饭喝水,饿不死人,也渴不死人。
“我这镇抚司监狱怎么样?”明居正拄着拐杖,他终于能站起来:“够人性吧,配得上每个抓进来的官员。但配不上你,你品级虽低,但身份尊贵,当朝驸马,应该有更高待遇。”
“算了吧,这地方还是不习惯。以后我白天来,晚上回去,怕公主担心……”
“你拉倒吧。你是怕公主怜担心,还是怕李师师寂寞。”明居正说:“现在是非常时期,有人抓了你针对我怎么办。到时候,我是说你越狱呢,还是说我自己纵放?”
徐骄冷声说:“我觉得你是坑我。说什么不管我们两个谁出事,立刻将对方拿住,不给他人插手机会……”
“这法子不好么?你是落在我手里,如果落在风灵卫手里,海后会放过你。”明居正感叹:“不过你运气真好,海王在街上一闹,再没人怀疑你有个连圣人境都畏惧的神秘老师。以后,恐怕连明帝,都不敢对你起杀心。而我,还得唯命是从。”
徐骄想起纳兰真哲,裤裆里一阵凉风。
他问:“查的怎么样?”
“我去拜访过大阁领中行陌,一如你我猜测。安慕海死之前把所有秘密都说了,当然有真有假。也许,从花卿获救之时,他就已经猜到,他们要用小干王做文章,这本不难联想。还好这人死了,不然,必是你我大敌。”
“他还说了什么?”
“比如你猜测胜王谋逆,而遭杀身之祸。还有,你早已知晓他身份,威逼他帮你入宫夺取羽蛇胆。而羽蛇胆,是海后用来医治明帝的热疾……”
徐骄怒道:“这混蛋,把一切都推在我身上了。”
明居正长叹:“还好我只是个废物,他想牵连我,也没有足以人信理由。我就是不明白,我们哪一点猜错了。胜王谋反,明帝杀之,逻辑上没有错。”
徐骄说:“我以为,我们猜到的就是事实。因为确实是明帝和海后干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宁不活说的也对,若是明中岳将此秘密泄露,他又怎会安排重查此案……”
“是呀,你我当时都忽略了这一点。”
明居正说:“还有,明帝是怎么知道胜王准备谋反,先下手为强的呢?这种灭门的大事,以胜王那样的人,同谋帮手,一定十分信任。”
“没有绝对的信任,荣华富贵面前,不动心的能有几个,当年一定有人出卖胜王。”
“可我查过吏部案档,在那之后甚至几年内,没有升迁迅速的文武官员,也没有封侯拜爵,让人觉得奇怪的事。”
徐骄想了想:“如果那个告密者,也被灭口了呢?也许,正是死的二十三人之一。”
明居正叹气:“也只能这么认为了。还好你编了个荒唐的理由,说是在床上告诉李师师的。乃是无心,非主观恶意,即便有人拿这个做文章,也不会有大罪过。命肯定是保得住,就看要吃多少苦。不过你当着那么多人这么说,可是把三江郡主李师师的名声糟蹋了……”
“操,人我都糟蹋了,还在乎那点名声。”
“唉——”明居正叹息不已:“安慕海这招真狠,一个谎言,解了海后的困境,还把小干王的路封死。也许,他从想过出卖天涯海。但当他决定以死入局,就已经抛下一切,尽可能为海后
第239章 镇抚司大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