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骄莫名奇妙的打了个激灵,从忘我之境中惊醒,生起不好的预感。心里把当前局势盘算一遍,并没有哪里不妥。
三猫和小山在津门,玄甲军在侧,不会出事。笑笑在京兆府,大宗师高手坐镇,也不会出事。李师师在三江会所,西山营护卫,也不会有问题。
与自己有关的人,处境都安全。
只要人没事,那就不会有大事。
即便有大事,也与他无关。天涯海的船,七月初七靠港,这才是他唯一在乎的。至于帝都城内,要发生什么,会发生什么,都不影响津门。
这些天他不准备现身帝都,一来是避免夭夭又出什么幺蛾子,让他干些影响计划的事。二来是避开安慕海,说破他最大秘密,难保他不会想着杀人灭口。所谓与海后合作,不过是安他的心,有所求,才会让人少顾虑。
徐骄想过:海后一定不会束手,即便没有这个秘密威胁,她也会对付王子淇。这是身在权利之中的人,难以避免的反应。对于这些人,权利就是空气,一旦失去,就会窒息。所以海后的选择不多,可无论怎么选,都会把他放在一边不管。
他要的很简单,脱身出局,让那些人暂时忘了,局中还有他这样一个角色。
七月初七,很快就到。过了那一晚,抢了羽蛇胆,他便无所求。
无所求,便无所畏惧。
他又想到风盗。这个残废,既然找到津门来,可能已经有所怀疑。他未必猜到自己要干什么,但也是个问题。还好,大家都是修罗山的,应付风盗不难。
他想了很多,每一个想法都合乎逻辑,但人心永远是最难把握的。他错估了海后,或者说低估了海后对安慕海的信任……
安慕海离开皇宫,海后找来莫雍和莫足道。
两人沉默无语,在他们看来,想要的东西,都是争来的,抢来的,否则要这一身修为何用,难道真的用来强身健体?
海后说:“我觉得安慕海很有道理,权利争斗,他看的最通透。不妄动,保存实力,待局势清明,再来打算。”
莫足道说:“可现在的问题是,已经有人动我们了,八大宗师被杀,损失太大。天极阁主的事,海王早晚派人来查,到时候,我们就都被动了……”
“怎么会被动。”海后说:“只要他一日不敢出天涯海,岸上的事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倒是那个天遗库玛,这些都应该是她暗中操弄。可那个徐骄,就是不说出天遗库玛下落。”
“他真的知道?”
海后点头:“不但知道,我甚至怀疑,徐骄到帝都做的一切都是天遗库玛指使。否则,卫戍衙门何以无缘无故的,要找风灵卫麻烦呢。这些年,我们已将天遗族清的差不多了,寒山清池的人,根本出不了三江源。不管他们要做什么,徐骄这个卫戍衙门的轻骑将军,都是把很好用的刀。”
莫雍哼了一声:“那就折断这把刀……”
夭夭离开可园,和风盗等再将计划过一遍,看看还有哪里有疏漏。万事已定,只欠东风,这东风便是徐骄。只不过这阵风现在不见了,可惜的是,即便再难以捉摸,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飞身离开可园,还没出西城,就见房顶上立着一个黑影。
安慕海似乎已等了她很久。
夭夭心里揪了一下。
这个人,是她最看不透的。
他知道自己身份,又是海后亲信,却没有一点反应,这让她想不通。她问过薛宜生:安慕海究竟是什么人。薛宜生只是说:不知道比知道好。一旦知道了,也许所有人都无法离开帝都。她也问过仇老,仇老也很是疑惑。但既然相安无事,就无需追究太多。许多麻烦,都是追究太多惹出来的。
“你见过徐骄了么?”安慕海问。
夭夭心想:原来是找他的。摇头说:“我已两个晚上,没有见到他了。”
安慕海心道:估计还藏在西山吧,这个混小子,又聪明又怕死又坏,倒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找你也是一样的。”安慕海又说:“我不需要知道你们来帝都的目的。只要不是针对海后,我都可以视而不见。可徐骄的做法,却好像是冲着海后来的。”
夭夭说:“那是他的事。他这人虽然讨厌了些,却很是爱护自己妹妹,海后拿着羽蛇胆不给。既然跪着求不来,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原来是这样。”安慕海说:“海后已经承诺了羽蛇胆,所以他可以歇歇了。少年人,总是很难听得进去劝,李师师与王子淇的婚事,海后帮不上忙。所以,你让他死了这条心。几日后,你们就将大婚。你这个做妻子的,要有个做妻子的态度。什么女人,能容许自己的男人,一边将要天作之合,一边还打着别的女人的主意。不像话——”
夭夭愣了一下:“我说呢,这两天不见人影,原来是为了这事在外奔波。他还真敢想,竟然去找海后帮忙。难道忘了自己与海后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怨恨,或许有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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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慕海淡然一笑:“这小子,玩弄权术人心,不像徐之义,倒像是徐元。天遗族要做的事,只要不是针对海后,我相信也不会针对海后。我可以不管。但李师师的事,他别想拉海后下水。这是我的底线,否则,你们在帝都寸步难行……”
夭夭愣了一下:“他有什么本事,能把海后拉下水?”
安慕海冷哼:“看来有些事,他并没有告诉你。哦,难怪要躲着你呢,是怕被你知晓。这小子,想的未免也太美满了。他想用海后来逼我,那我也只能让你去逼他。”
“你觉得,他会听我劝?”
“中了你的夺情蛊,不必劝,命令就是了……”
夭夭脸色微变,这件事,知道的人可不多。
安慕海说:“天遗族向来不相信外人,你能让徐骄做那么多事,除了夺情蛊,我想不到别的原因。这孩子,不像是个色令智昏蠢货……”
夭夭心想:他如果不蠢,就不会躲着不敢见我。好个徐骄,竟敢有事瞒着我……
清晨鸟鸣,太阳还没有升起来。但在西山,已能看到热烈的光,仿佛下一刻就要钻出地平线。
四个下人抬着明居正,经过花圃的时候,明中岳说:“既然身体不适,就不要下山了吧……”
明居正笑道:“徐骄大婚,我得提前见他,否则大婚之日,人太多我就不方便了。”
“也是!”明中岳弯下腰,掸去花瓣上的露珠:“可我听说,这孩子好些天都不露面了,该不会不成亲,逃婚了吧……”
“他今天一定出现。”明居正说。
今天,七月初六!
徐骄静修五日。这五日,不吃,不喝,不睡。
当没有饥饿,没有干渴,也没有了困倦。徐骄甚至感觉,自己再也没有生命的脆弱。他有种奇妙的感觉,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但又不是虚无。
这种虚无,是一种渺小。就像你看不到夜空中最遥远的星辰,不注意汪洋大海中,最微小的浪花里,那一颗瞬灭的泡沫。
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就是天地之力,像清晨的露珠儿似的,滴落在意识中的那片水洼。
也许,这就是宗师境。
他记得风盗说过:在很久以前,道门未灭之时,宗师是个门槛。宗师之下是武夫,宗师之上,才算踏入道途。这话不是没有道理,那是完全两种感觉。就像破茧成蝶,毛毛虫长了翅膀。关键不在于变得美丽,而是可以飞翔。
三猫和小山不负他望,这五天,也迈出了艰难一步,破入先天,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高手。如此,他就更放心了。
“风盗又来过。”小山说:“不过见你静修并没有打扰,但让我提醒你,明天的事,你不能缺席。”
徐骄说:“知道了,哼,我结婚,他倒是比我还急。”
三猫感叹着:“哎呀,骄哥人生大事,我和小山竟不能去大醉一场,送你入洞房,想想就遗憾……”
徐骄冷笑:“你以为真会洞房?”
三猫疑惑:“如果不洞房,干嘛成这婚?”
徐骄说:“你觉得夭夭会愿意嫁我,别忘了她是什么人……”
三猫和小山都是一愣:是呀,他们把这档子事儿忘了。只是平日看徐骄和夭夭两人默契无比,很有夫妻相。
徐骄回到帝都,去了西城,发现好几条街上人都排着长队。
打听了才知道,是当朝阁老家有喜事,来到西城发放喜糖喜果,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徐骄心里想:老头还真是舍得,这得花多少钱呀。
不知怎么想的,自己走过去排在后面,等了足足一个时辰,领了两包果子,说了句恭喜的话。后来想想,自己恭喜自己,应该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吧。
转过几条小巷,到了三江会所后面,看看左右无人,身形一晃跃上窗台。正好听到李师师的声音在喊:“父王到底是什么意思嘛,他是没答应呢,还是答应了……”
李渔笑道:“父亲这是既没拒绝,也没答应。”
徐骄心想:什么叫没拒绝,也没答应?这种事,难道还有中间路线。
只听李渔又说:“父王意思很清楚,他答应了你和王子淇的婚事。不过完婚的日子,不是当下,而
第188章 机会[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