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元昭升职之后,先前那种又能及时完成任务,又能时不时摸鱼的工作状态就被打破了。
现在还要一大早进宫,跟着翰林中的其他前辈一起去给皇上太子讲经义文章。
太子的年纪跟宁元昭差不多,坐在上方腰直背挺,是个精神气十足的人。
他依旧坐在最末端,听前辈们跟太子讲文章。
每一篇文章在不同人的眼里都会有不同的意思,甚至感悟出不同的道理。
说实话宁元昭挺喜欢这种氛围的,甚至听到入迷处还想要记录下来。
可惜的就是这里不像学舍那般自在,不可以在这里抄笔记。
他倒是可以死记,剩下那些实在记不下来的等下去之后找两位前辈借来讲纲看几遍。
到了原本结束的时间,宁元昭松了一口气,准备收拾东西跟着走了。
不料,他却被太子留了下来。
“久闻卿学识渊博,尤精《诗》教。今日得闲,特留卿来论诗。”太子的声音温润如玉。
宁元昭抬头,正对上太子含笑的眼眸,他行礼之后谨慎应答:“臣才疏学浅,恐有负殿下厚望。”
“不必自谦。”太子示意宁元昭起来,“宁卿欲讲何篇?”
宁元昭开始进行头脑风暴,“臣斗胆,请殿下共赏《郑风·子衿》。”
“《子衿》?”太子沉思,《子衿》分明是女子思慕情郎之诗,宁卿能解出什么深意?
“世人多谓郑卫之音淫,然细读之,别有深意。”宁元昭说。
“哦?”太子来了兴趣。
宁元昭手边没有书卷,只好把《子衿》通篇背了一遍,“殿下明鉴,若仅观字面,确是男女相思之辞,然诗之为道,贵在比兴,‘青青子衿一句,大有文章。”
太子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礼记·深衣》有云:‘具父母、大父母,衣纯以青。此‘子衿之青,非寻常颜色,乃士人礼服之色。
再考‘嗣音二字,《尔雅》释为‘续其教令,岂是寻常儿女私语?”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身子微微前倾:“依卿之见……”
“臣以为,此诗表面言情,实则寄托士人求仕之心。”宁元昭沉思片刻,“早时,士人见君必着礼服,‘青青子衿,所思者非情郎,乃明君也;‘悠悠我心,非儿女情长,乃士人忧国之心也。”
殿中一时寂静,太子轻笑,“宁卿此解,倒是承袭汉儒旧说。只是……诗三百,本多民间歌谣,何必处处牵强附会?”
宁元昭不慌不忙,“诗中‘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表面是女子嗔怪情郎不来信,实则暗喻士人虽未得仕,仍盼君上垂询,这与《论语》中‘不患无位,患所以立异曲同工。”
太子闻言没有说话,自顾自抽出了书架上的那本《翰林修整集[诗经篇]》,“宁卿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孤有一疑,若如卿言,此诗为求仕之作,为何偏要以女子口吻写出?”
宁元昭早有所料,笑了笑,“以香草美人喻君臣,此乃诗家传统。”
太子背着手走下来,看着宁元昭:“《诗经篇》为何没有你的见解注释?”
宁元昭连忙拱手,
第429章 九阙都-讲诗[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