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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曲全梁王 戏弄绛侯[2/2页]

济公传奇 王钟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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鞅之法,东弱韩、魏,立强天下,卒车裂之。越用大夫种之谋,禽劲吴而伯中国,遂诛其身。是以孙叔敖三去相而不悔,于陵子仲辞三公为人灌园。今人主诚能去骄傲之心,怀可报之意,披心腹,见情素,堕肝胆,施德厚,终与之穷达,无爱于士。则桀之犬,可使吠尧;跖之客,可使刺由;何况因万乘之权,假圣王之资乎?然则荆轲湛七族,要离燔妻子,岂足为大王道哉?
     臣闻明月之珠,夜光之璧,以闇投人于道,众莫不按剑相眄者。何则?无因而至前也。蟠木根柢,轮囷离奇,而为万乘器者,以左右先为之容也。故无因而至前,虽出隋珠和璧,秪怨结而不见德;有人先游,则枯木朽株,树功而不忘。今夫天下布衣穷居之士,身在贫羸,虽蒙尧、舜之术,挟伊、管之辩;怀龙逄、比干之意,而素无根柢之容;虽竭精神,欲开忠于当世之君,则人主必袭按剑相眄之迹矣。是使布衣之士不得为枯木朽株之资也。是以圣王制世御俗,独化于陶钧之上,而不牵乎卑乱之语,不夺乎众多之口,故秦皇帝任中庶子蒙嘉之言,以信荆轲,而匕首窃发;周文王猎泾、渭,载吕尚归,以王天下。秦信左右而亡,周用乌集而王。何则?以其能越挛拘之语,驰域外之议,独观乎昭旷之道也。今人主沈谄谀之辞,牵帷廧之制,使不羁之士,与牛骥同皂,此鲍焦所以愤于世也。臣闻盛饰入朝者,不以私污义;底厉名号者,不以利伤行。故里名胜母,曾子不入;邑号朝歌,墨子回车。今欲使天下寥廓之士,笼于威重之权,胁于位势之贵,回面污行,以事谄谀之人,而求亲近于左右,则士有伏死堀穴岩薮之中耳,安有尽忠信而趋阙下者哉?
     亏得邹阳自己才华敏赡,下笔千言,自就狱中缮成一书,呈入梁王。
     梁孝王看到邹阳的狱中上书后大受感动,马上释其出狱,并向他深词谢罪。当时,梁孝王刘武派人刺杀袁盎等大臣的阴谋已经败露,招致受汉朝大臣千夫所指,也引起汉景帝刘启不满,于是梁王刘武让邹阳代为去朝廷向汉景帝说情。
     邹阳既入长安,打探到皇后的兄长王信(又叫王长君),因妹子得入中宫,方得蒙皇上宠信,遂托人介绍,登门求见,王信召入邹阳,猝然问道:“汝莫非流寓都门,欲至我处当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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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阳说道:“臣素知长君门下,人多如鲫,不敢妄求使令。信系后兄,时人号为长君,故阳亦援例相称。今特竭诚进谒,愿为长君预告安危。”
     王信始竦然起座道:“君有何言?敢请明示!”
     邹阳又说道:“长君骤得贵宠,无非因女弟为后,有此幸遇。但祸为福倚,福为祸伏,还请长君三思。”
     王长君听了,暗暗生惊。原来王皇后善事太后,窦太后因皇后推恩,欲封王信为侯。但是被丞相周亚夫驳议,说是汉高祖有约,无功不得封侯,乃致此事中止。今邹阳来告密,莫非更是有意外祸变,为此情急求教,忙握着邹阳的手,引入内厅,仔细问明情况。
     邹阳即申明说道:“袁盎被刺,案连梁王,梁王为太后爱子,若不幸被诛,太后必然哀戚,因哀生愤,免不得迁怒豪门。长君功无可言,过却易指,一或受责,富贵恐不保了。”
     邹阳的这句话可谓是暗藏杀机勃勃,王信深知自己被邹阳说中了要害,只好说:你让我怎么办,你直接说!”
     邹阳故意摆些架子,令他自思,急得王信下座作揖,几乎欲长跪下去。邹阳始从容拦阻,向他献议说道:“长君欲保全禄位,如果能向皇上进言,让皇上停止深究梁王的事;您就会攀上太后的关系,太后会发自内心的感激您,而您的妹妹宠冠两宫,地位必将固若金汤。”
     王信闻言,展颜为笑道:“君言诚是,惟主上方在盛怒,应如何进说主上,方可挽回?”
     王长君连说个话都要人教他啊!
     邹阳说道:“长君何不援引舜事,舜弟名象,尝欲杀舜,及舜为天子,封象有庳,自来仁人待弟,不藏怒,不宿怨,只是亲爱相待,毫无怨言,今梁王顽不如象,应该加恩赦宥,上效虞廷,如此说法,定可挽回上怒了。”
     王信闻之,甚为大喜,等至邹阳告辞走出去,便入宫面见汉景帝,把邹阳所教的言语,照述了一遍,只不说出是受教于邹阳。汉景帝喜欢王信能知舜事,且自己好摹仿为圣王,当然很合心意,遂将怨恨梁王刘武的意思,消减去了一大半。可巧田叔、吕季主,查完梁国之事,回京复命,路过霸昌厩,得知宫中消息,窦太后为了梁王之案,日夜忧泣不休,田叔究竟心灵,竟将带回案卷,一律取出,付诸一炬。
     吕季主大为惊疑,还想抢取,田叔摇手说道:“我自有计,决不连累你!”
     吕季主于是便作罢。等到还朝,田叔首先进谒,汉景帝问道:“梁事已办了否?”
     田叔道:“公孙诡、羊胜实为主谋,现已伏法,可勿他问。”
     汉景帝道:“梁王是否预谋?”
     田叔道:“梁王亦不能辞责,但请陛下不必穷究。”
     汉景帝刘启说道:“你二人赴梁多日,总有查办案册,今可带来否?”
     田叔道:“臣已大胆毁去了。试想陛下只有此亲弟,又为太后所爱,若必认真办理,梁王难逃死罪,梁王一死,太后必食不甘味,寝不安席,陛下有伤孝友,故臣以为可了就了,何必再留案册,株累无穷。”
     汉景帝正忧其母窦太后哭泣不安,听了田叔所奏,不禁心里感到一些安慰,说道:“我知道了。君等可入白太后,免得太后忧劳。”
     田叔于是与吕季主进宫谒见太后,见窦太后容色憔悴,面上尚有泪痕,便即禀白道:“臣等往查梁案,梁王实未知情,罪由公孙诡、羊胜二人,今已将二人加诛,梁王可安然无事了。”
     窦太后听着,即露出三分喜色,慰问田叔等人劳苦,令他们暂且回去休息。田叔等谢恩而退。吕季主好似寄生虫跟着田叔。
     从此窦太后起居如故。汉景帝以田叔能持大体,拜为鲁相。田叔拜辞东往。梁王刘武却谢罪西来。梁臣茅兰,劝梁王刘武轻骑入关,先至馆陶长公主处,寓居数日,看时机入朝。梁王刘武听从建议,便将从行车马,停住关外,自己乘着布车,潜入关中,至汉景帝闻报,派人出迎,只见车骑,不见梁王刘武,慌忙回去禀报汉景帝。汉景帝刘启急忙命令朝吏,四处探寻,亦无下落。正在惊疑的时候,突由窦太后突然出来,向汉景帝大哭道:“皇帝果然杀了我子了!”
     汉景帝连忙分辩,窦太后总是不肯信。可巧外面有人突然进入,报称梁王刘武已至阙下,斧鑕待罪。
     汉景帝听了,甚为大喜,看见刘武背着刑具俯伏在宫廷门下,认罪自请处罚。连忙让他起身入内。窦太后、汉景帝见到刘武安然无恙非常高兴,相对哭泣,兄弟之情又如以前。然后把刘武的随从官员悉召入关。
     梁王刘武一住数日,因得邹阳报告,知道是王信代为调停,免不得亲自前去道谢。两人一往一来,周旋数次,渐觉情投意合,畅叙胸襟。王信为了周亚夫阻他侯封,心中常存芥蒂,就是梁王刘武,因吴楚一役,周亚夫坚壁不救,也引为宿嫌。两人谈及周丞相,并不禁触起旧恨,想要把他除去。梁王刘武初幸脱罪,又要报复前嫌,正是江山可改,本性难移。因此互相秘密约定,双方进言。王信靠着皇后的势力,从中媒蘖,梁王刘武靠着窦太后威权,实行谗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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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景帝只有个人知识,那禁得母妻弟舅,陆续蔽惑,自然不能无疑。况栗太子被废,及王信封侯时,周亚夫并来絮罚也觉厌烦,所以对着周亚夫,已有把他免相的意思。不过记念旧功,一时未便开口,暂且迁延。并因梁王刘武未知改过,仍向窦太后前搬弄是非,总属不安本分,就使要将周亚夫免职,亦须待他回去,然后施行。
     梁王刘武扳不倒亚夫,且见汉景帝情意濅衰,也即辞行回国,不复逗留。汉景帝巴不得他离开面前,自然准如所请,听令东归。会时因匈奴部酋徐卢等六人,叩关请降,汉景帝当然收纳,并欲封为列侯。当下查及六人履历,有一个卢姓降酋,就是前叛王卢绾之孙,名叫它人。卢绾之前投降匈奴,匈奴令为东胡王。见前文。嗣欲乘机南归,终不得志,郁郁而亡。至吕后称制八年,卢绾之子潜行入关,诣阙谢罪,吕后颇嘉他反正,命寓燕邸,拟为置酒召宴,不料一病不起,大命告终,遂至卢绾妻不得相见,亦即病死。惟卢绾孙它人,尚在匈奴,承袭祖封,此时亦来投降。
     汉景帝为招降起见,拟将六人均授侯封,偏又惹动了丞相周亚夫,入朝面谏道:“卢它人系叛王后裔,应该加罪,怎得受封?就是此外番王,叛主来降,也是不忠,陛下反封他为侯,如何为训!”
     汉景帝本已不悦亚夫,一闻此言,自觉忍耐不住,勃然变色道:“丞相议未合时势,不用不用!”
     周亚夫讨了一场没趣,怅然而退。汉景帝便封卢它人为恶谷侯,余五人亦皆授封。
     越日即由周亚夫呈入奏章,称病辞官,汉景帝也不挽留,准以列侯归第,另用桃侯刘舍为丞相。舍本姓项,乃父名襄,与项伯同降汉朝,俱得封侯,赐姓刘氏。刘襄死后,由舍袭爵,颇得景帝宠遇,至是竟代为丞相。
     刘舍实非相材,幸值太平,国家无事,恰也好敷衍过去。一年一年又一年,已是汉景帝改元后六年,舍自觉闲暇,乃迎合上意,想出一种更改官名的条议,录呈汉景帝。先是汉景帝命改郡守为太守,郡尉为都尉。又减去侯国丞相的丞字,但称为相。舍拟改称廷尉为大理,奉常为太常,典客为大行,后又改名为大鸿胪。治粟内史为大农,后又改名大司农。把少府改将为大匠,主爵中尉改为都尉,后又改名右扶风。长信詹事为长信少府,将行为大长秋,九行为行人,景帝当即准议。未几又改称中大夫为卫尉,但改官名何关损益,我国累代如此,至今尚仍是习,令人不解。总算是刘舍的相绩。挖苦得妙。
     梁王刘武听闻周亚夫免官,还道是汉景帝信用自己之言,正好入都亲近,乃复乘车入朝。窦太后当然欢喜,惟汉景帝仍淡漠相遭,虚与应酬。
     梁王刘武不免感到失望,更上书请留居京中,侍奉窦太后,偏又被汉景帝驳斥,梁王刘武不得不归梁国。归国数月,常闷闷不乐,趁着春夏交集之节,草木向荣,于是就到北方的良山打猎散心,忽然有人献上一头背上长着脚的牛,梁王刘武觉得很恶心,对它感到特别厌恶。刘武罢猎回宫,惊魂未定,致引病魔,一连发了六日热症,服药无灵,竟而逝世。讣音传到长安,窦太后废寝忘餐,悲悼的了不得,且泣且语道:“皇帝果杀我子了!”回应一笔,足见得太后溺爱,只知梁王,而不知景帝。
     汉景帝入宫省母,一再劝慰,偏窦太后全然不睬,只是卧床大哭,或且痛责汉景帝,说他逼归梁王,遂致毕命。
     汉景帝有口难言,好似哑子吃黄连,说不出的苦闷,没奈何央恳馆陶长公主,代为劝解。长公主想了一策,与景帝说明,景帝依言下诏,赐谥梁王武为孝王,并分梁地为五国,尽封孝王之子五人为王,连孝王五女,亦皆赐汤沐邑。
     窦太后闻报,乃稍稍解忧,起床进餐,后来境过情迁,自然渐忘。总计梁王先封代郡,继迁梁地,做了三十五年的藩王。拥资甚巨,坐享豪华,殁后查得梁库,尚剩黄金四十余万斤,其他珍玩,价值相等,他还不自知足,要想窥窃神器,终致失意亡身。惟平生却有一种好处,入谒太后,必致敬尽礼,不敢少违。就是在国时候,每闻太后不豫,亦且食旨不甘,闻乐不乐,接连驰使请安,待至太后病愈,才复常态。赐谥曰孝,并非全出虚诬呢。孝为百行先,故特别阐明讲述。
     梁王死后,汉景帝又复改元,史称为后元年。平居无事,倒反记起梁王遗言,曾说周亚夫许多坏处,究竟周亚夫行谊,优劣如何,好多时不见入朝,且召他进来,再加面试。如或周亚夫举止,不如梁王所言,将来当更予重任,也好做个顾命大臣,否则还是预先除去,免贻后患。
     汉景帝主见已定,便令侍臣宣召周亚夫,一面密嘱御厨,为赐食计。周亚夫虽然免相,尚住都中,未尝还沛。一经奉召,当即趋入,见汉景帝兀坐宫中,行过了拜谒礼,汉景帝赐令旁坐,略略问答数语,便由御厨搬进酒肴,摆好席上。汉景帝命周亚夫侍食,周亚夫不好推辞,不过席间并无他人,只有一君一臣,已觉有些惊异,及顾视面前,仅一酒巵,并无匕箸(筷子),所陈肴馔,又是一块大肉,余无别物,暗思这种办法,定是汉景帝有意戏弄,不觉怒意勃发,顾视尚席道:尚席是主席官名。“可取箸来。”
     尚席官已由汉景帝预前嘱咐,假作痴聋,站着不动。周亚夫正要再言,偏汉景帝刘启向他笑语道:“这还未满君意么?”
     说得周亚夫又恨又愧,不得已起座下跪,免冠称谢。汉景帝才说了一个起字,周亚夫便即起身,掉头径出。也太率性。汉景帝目送亚夫出门,喟然叹息道:“此人鞅鞅,与怏字通。非少主之臣。”谁料你这般猜忌!周亚夫已经趋出,未及闻知,回到府第数日,突然有朝使到来,叫他入廷对簿。周亚夫也不知是何原因,只好随吏入朝。这一番有分教:
     烹狗依然循故辙,鸣雌毕竟识先机。汉高祖曾封许负为鸣雌亭侯。
     究竟周亚夫犯着何罪,待看下章回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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