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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余晖(二)[1/2页]

江花玉面 江易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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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门关的城垛上,北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在玄铁甲胄上刻下道道冰痕。卫子歇伫立在猎猎旌旗下,呼出的白气在眉睫凝结成霜。他伸手拂过城墙箭垛上的冰凌,指尖传来的寒意直透骨髓——就像三日前那封密信上颤抖的笔迹。
     34;将军,王爷的第八封密信到了。34;
     亲卫统领单膝跪地,呈上的竹筒上青铜火漆已然开裂。卫子歇凝视着那道裂痕——那是温北君最常用的那方印,边缘缺的一角,正是当年漳水之战为救自己而留下的剑伤。他忽然想起去岁回京述职时,王爷素舆扶手上那些新添的抓痕,深得能看见紫檀木纹里渗出的暗红血丝。
     34;北境诸将...34;
     信纸在寒风中簌簌作响,墨迹晕染处拖出蛛网般的裂痕。卫子歇的指腹抚过最后那个34;剑34;字——收笔处突兀的拖曳,像极了王爷教他习剑时,突然脱力坠地的青锋。
     34;备马。34;
     年轻将领的声音比朔风更冷。他解下腰间玉佩掷给亲卫,玉上34;北境34;二字在雪光中泛着血色。这是温北君赐他的第一件信物,如今却重若千钧。
     虞王府的暖阁里,药香与血腥气纠缠不清。卫子歇单膝跪在波斯地毯上,融化的雪水从甲叶缝隙渗出,在织金牡丹纹上洇开一片深色。
     34;先生,北境三十六寨已按新阵布防。34;
     榻上的温北君微微颔首,枯瘦的手指划过案上舆图。他指尖停在落雁谷的位置——那里新添的朱砂标记歪歪扭扭,旁边还画着个扎双髻的小人,正举着比身子还长的34;宝剑34;。
     34;瑾潼昨日缠着我要学排兵布阵。34;王爷突然笑了,咳嗽声像破旧的风箱,34;非说要把卫哥哥教的都记下来。34;
     他从枕下抽出一卷丝帛。展开后是幅歪歪扭扭的布防图,针脚凌乱得像受伤的蜈蚣。角落用胭脂写着34;卫哥哥说这里要放很多箭34;,旁边还绣着个咧嘴笑的太阳。
     34;熬了三夜,手指扎得都是血点。34;温北君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34;跟她娘亲一样倔。34;
     卫子歇猛地起身,甲叶碰撞声惊飞了檐下的寒鸦。他解下青霜剑重重放在案上——这是五年前温北君在祁连山雪夜所赐,剑鞘上34;国之干城34;四字仍清晰如新。
     34;末将请辞北境军务。34;
     烛火剧烈摇晃。温北君突然撑起身子,素白中衣滑落,露出胸膛上交错的伤疤。最狰狞的那道从左肩贯至右腹——正是当年为救他留下的。
     34;捡起来。34;
     昔日恶鬼将军的声音嘶哑得可怕。他抓起青霜剑掷来,剑鞘重重撞在卫子歇胸口,发出沉闷的钝响。案上药碗被劲风带倒,褐色的药汁在舆图上漫开,恰好淹没了落雁谷的位置。
     铜雀台的雪夜,月光在琉璃瓦上流淌如水。卫子歇踏着积雪走来,看见温瑾潼裹着狐裘蹲在棋盘前,正努力把一枚白玉棋子塞进布偶手里。
     34;卫哥哥!34;
     小丫头蹦起来时,发间金铃叮咚作响。她献宝似的指着棋盘中央:34;爹爹说这个39;天元39;要给你!34;
     烛火映照下,那枚黑子泛着奇异的光泽。卫子歇单膝跪地细看,发现棋子竟是用半枚虎符熔铸而成,边缘处还留着漳水之战的箭痕。棋面上浅浅刻着琵琶泪三字—

第494章 余晖(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