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向发起了决死的反冲锋!
腹背受敌,军心涣散,王遵的伏兵再也无法维持包围。
他们要么被后方冲来的铁骑碾碎,要么被冯异、来歙和残余亲兵的反冲锋击溃。
战场形势瞬间逆转!
王遵看着如狼似虎扑来的冯异和来歙,又看着后方那支势不可挡的铁骑,脸上再无一丝血色,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绝望。
他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绝杀之局,彻底失败了!
而且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惨!
“撤!快撤!”
王遵再无恋战之心,调转马头,带着身边最精锐的数十骑亲卫,如同丧家之犬,
向着包围圈最薄弱的侧翼——悬崖另一侧相对平缓的河滩方向,亡命奔逃!
他抛弃了大部分仍在苦苦挣扎的部下,只想为自己搏一条生路。
“追!别让王遵跑了!”
冯异厉声下令。
几名亲兵和部分冲过来的骑兵立刻策马追击。
王遵逃窜的方向,正是黄河河道转弯处一片相对开阔、但布满鹅卵石和深坑的河滩。风雨交加,泥泞湿滑,追击的骑兵速度受到极大影响。
“放箭!”
冯异再次下令。
嗖嗖嗖!箭矢追着王遵的背影飞去。
王遵伏在马背上,拼命鞭打战马,同时用精湛的骑术规避。
几支箭矢擦着他的身体飞过,钉在泥地里。
眼看就要逃入河滩深处,脱离弓箭射程。
突然!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天崩地裂!
众人脚下的地面剧烈摇晃起来!
连奔腾的黄河水似乎都为之一滞!
只见王遵前方不远处,那片看似坚实的河滩边缘,因连日暴雨和黄河水的反复冲刷,再加上大量战马的践踏,竟发生了大面积的崩塌!
数丈高的土崖如同被巨斧劈开,带着无数泥沙巨石,轰然倾泻入浑浊汹涌的黄河之中!
瞬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塌陷区,浊浪滔天!
王遵的战马正全速冲刺,根本收势不及!
连人带马,在无数人惊骇的目光中,伴随着绝望的嘶鸣,一头栽进了那如同巨兽之口的塌陷区,瞬间被奔腾的黄河水和倾泻而下的泥沙巨石吞没!
连个水花都没能溅起多少!
“……”追击的骑兵勒住战马,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片还在不断塌陷、浊浪翻滚的河滩,王遵和他的亲卫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风雨依旧,黄河咆哮。
战场上的厮杀声渐渐平息。
王遵的伏兵或死或降,再无抵抗之力。
冯异和来歙在亲兵和玄甲骑兵的簇拥下,站在崩塌的河滩边缘,
望着那吞噬了王遵的滚滚浊流,
一时无言。
这时,那支玄甲骑兵的主将策马来到近前。
他摘下沾满雨水和血污的头盔,露出一张年轻却刚毅沉稳的脸庞。
“末将马武,奉大司马(吴汉)将令,率本部三千精骑,沿黄河西岸巡查,接应二位将军!
幸而来迟一步,险些铸成大错!请二位将军恕罪!”
马武在马上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冯异、来歙的深深敬意。
冯异长长舒了一口气,
还礼道:
“马将军言重了!若非将军神兵天降,我二人今日恐已命丧宵小之手!
救命之恩,冯异、来歙,没齿难忘!”
他看着马武,又看看他身后虽然疲惫却士气高昂的玄甲铁骑,心中感慨万千。
吴汉派马武沿河巡查,显然是预见到了可能存在的风险,这份心思和部署,救了他们的命。
来歙也忍着伤痛,拱手道:“多谢马将军援手!大司马思虑周全,我等感佩!”
他看着王遵消失的地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一代谋士,最终葬身鱼腹,也算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只是他口中的“新主”究竟是谁?这条线索随着王遵的消失,也暂时中断了。
“来将军,您的伤……”
马武注意到来歙左臂缠着的布条已被鲜血完全浸透,还在不断渗出。
“皮肉之伤,无碍性命!”
来歙豪迈地一摆手,但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他的虚弱。
冯异立刻下令:
“快!为来将军包扎!清理战场,救治伤员,收拢俘虏!此地不宜久留!”
他深知,虽然伏兵已破,但风雨未停,这片河滩也极不稳定。
更重要的是,必须尽快将王遵叛变伏击的消息,以及其背后可能存在的更大阴谋,禀报给坐镇略阳的吴汉,并上奏洛阳的光武帝!
战场清理完毕。
王遵的伏兵死伤大半,俘虏两百余人。
冯异和来歙的十几名亲兵,仅存五人,且人人带伤。马武的骑兵也略有折损。
风雨稍歇,但天色依旧阴沉。
众人不敢再在危险的河滩边逗留,在冯异和马武的指挥下,迅速撤离,带着伤员和俘虏,向着略阳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黄河的咆哮声渐渐被抛在身后,但这场悬崖边的生死搏杀,以及王遵临死前透露的阴谋气息,却如同阴霾,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在黄河下游十几里外一处水流稍缓的回水湾,一个浑身泥浆、奄奄一息的身影,被浑浊的河水冲上了岸边的浅滩。
他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大口大口的泥水,挣扎着抬起头,望向略阳城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刻骨的怨毒与劫后余生的疯狂。
正是王遵!
他竟奇迹般地从那场塌方和洪流中活了下来!
虽然身受重伤,但求生的意志支撑着他。他艰难地爬向岸边的一片芦苇丛,身影很快消失在茂密的植物之中。
王遵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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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后发先至[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