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是她设置的陷阱被触发了。所有手电光立刻转向那个方向。
34;那边！快！34;
脚步声渐渐远去，薇姐仍不敢轻举妄动。她等了整整十分钟，确认追兵真的离开后，才小心翼翼地爬出灌木丛。
浑身疼痛，但奇迹般地没有严重受伤。薇姐检查了一下方向，决定绕一个大圈回到林佳藏身处。夜越来越深，树林里的温度急剧下降。她的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却不敢生火取暖。
走了约一小时，薇姐终于接近了那棵倒下的大树。她谨慎地观察四周，确认没有埋伏后，才轻声呼唤：34;林佳？是我。34;
没有回应。
薇姐的心沉了下去。她快步上前，掀开盖在外套下的——
空的。林佳不见了。
外套下只有他的手枪和一张字条。薇姐颤抖着手打开，借着月光辨认上面的字迹：
34;教堂地下室。密码完整版：0513+8274+程雨最爱的那首诗首字母。天亮前。——K34;
K？谁是K？薇姐困惑地皱眉。但至少林佳还活着，而且有人帮助了他。她重新收好手枪和字条，向教堂方向望去。
月光下，那座废弃建筑的尖顶仿佛一把利剑，刺向繁星点点的夜空。在那里，或许有她寻找多年的全部答案。
薇姐深吸一口气，迈步向教堂走去。无论等待她的是什么，为了父亲，为了程雨，甚至为了林佳，她都已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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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她不会再逃避。
月光在碎石路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薇姐的每一步都刻意放轻。教堂的轮廓在夜色中愈发阴森，破碎的彩绘玻璃像空洞的眼眶注视着她的靠近。她握紧手枪，指节泛白，后背的伤口随着呼吸隐隐作痛。
那张字条在她口袋里发烫。34;K34;——这个字母像一把钥匙，却找不到对应的锁孔。林佳从未提起过这个代号，但字迹确实是他的，那种特有的向右倾斜的笔画骗不了人。
教堂大门歪斜地敞开着，黑洞洞的入口仿佛巨兽张开的嘴。薇姐贴着墙壁移动，突然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金属碰撞声。她瞬间绷紧身体，枪口对准声源方向。
34;林佳？34;她压低声音呼唤。
回应她的是一声猫头鹰的啼叫。夜风穿过破损的穹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薇姐深吸一口气，闪身进入教堂内部。
月光透过缺口洒在祭坛上，照亮了地板上那个依然敞开的地下室入口。薇姐的瞳孔骤缩——她明明记得离开时已经将地板复原了。
有什么人下去过。
她轻手轻脚地靠近，突然注意到地板上几滴尚未完全凝固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暗光。林佳的血？还是追兵的？
地下室的黑暗浓稠得几乎实体化。薇姐摸出手机，用屏幕的微光照亮向下的台阶。石阶上布满新鲜的脚印，至少有两个人的痕迹。她的喉咙发紧，手指扣在扳机上，一步步向下探去。
潮湿的霉味中混入了新鲜的血腥气。手机光线扫过角落时，她看到了——
34;别动。34;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体抵住了她的后脑勺。
薇姐浑身僵直，但枪口纹丝不动：34;K？34;
身后的人呼吸节奏明显变了一下。抵着她的枪管稍稍移开：34;你怎么知道？34;
是个女生。低沉沙哑，带着某种金属质感。
薇姐慢慢转身，手机光线照出一张陌生的面孔——四十岁上下，齐耳短发，右眉骨处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女人穿着特警制服，但没有任何编号标识。
34;字条。34;薇姐没有放下枪，34;林佳在哪？34;
女人——K——的目光锐利如刀：34;先证明你是陈薇。你父亲入狱那年，你改名前最后去探望他时说了什么？34;
这个私密的问题让薇姐心头一震。那是她最痛苦的记忆，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34;我告诉他...34;她的声音突然哽咽，34;我会让所有人知道真相，哪怕用一辈子时间。34;
K的眼神软化了些许。她收起枪，走向地下室深处：34;跟我来。34;
绕过一堆腐朽的木箱，薇姐看到了躺在简易担架上的林佳。他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过，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但胸口规律地起伏着。一个医疗包敞开着放在旁边，用过的注射器和药瓶显示他刚被注射了抗生素。
34;他撑不过今晚，需要正规医院。34;K检查着林佳的输液管，34;但我不能移动他，子弹擦伤了肺叶，路上颠簸会导致内出血。34;
薇姐跪在林佳身边，手指轻触他滚烫的额头。即使在昏迷中，他的眉头仍然紧锁，仿佛在经历某种无形的折磨。
34;你是谁？34;薇姐抬头直视K的眼睛，34;为什么帮他？34;
K从胸前口袋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她。泛黄的相片上，年轻的陈志明警探站在中间，两侧分别是刚入警队的K和警校毕业的林佳。三人穿着便装，背后是某个大排档的霓虹灯。
34;你父亲救过我的命。34;K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34;七年前那晚，是他让我提前转移了程雨找到的部分证据。后来我被调往海外特训，三个月前才秘密回国。34;
薇姐的心脏狂跳起来：34;所以你知道真相？全部真相？34;
K刚要开口，林佳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鲜血。薇姐连忙扶起他的头，K熟练地拿起准备好的纱布擦拭。
34;时间不多了。34;K看了眼手表，34;张明远的人二十分钟后会再次搜查这里。U盘带了吗？34;
薇姐从内衣暗袋取出U盘。K接过它插入一台军用笔记本电脑，快速输入密码：0加上34;MXRS34;——34;满江红34;的首字母，程雨最爱的那首诗。
屏幕闪烁几下，弹出一段她从未见过的监控视频。画面中，程雨浑身是血地爬进仓库，将一个银色项链塞进地板缝隙。几分钟后，她父亲赶到时，程雨已经奄奄一息。而就在他试图施救时——
薇姐倒抽一口冷气。视频角落里，张副局长举起了枪。
34;这才是完整的真相。34;K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34;程雨死前把最重要的证据藏在了项链里，而那串项链...34;
34;就在教堂里。34;林佳突然睁开眼睛，声音虚弱但清晰，34;藏在...圣母像的...底座里...34;
薇姐和K同时转头看向地下室角落那座破损的圣母像。月光透过通风口，正好照在圣母悲悯的脸上，仿佛冥冥中的指引。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K瞬间绷紧身体，抽出配枪：34;他们提前来了。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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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姐看向林佳，他的眼神已经恢复清明，正艰难地试图坐起来。34;去找项链...34;他抓住她的手腕，34;密码是...程雨的生日...倒过来...34;
K已经移动到楼梯口警戒：34;我拖住他们，你们从通风管道走。记住，项链要交给白局长的女儿，只有她能接近——34;
一声巨响打断了她的话。地下室入口被暴力破开，刺眼的手电光束照射下来。
34;现在！走！34;K推了薇姐一把，自己向楼梯口冲去。
薇姐犹豫了一秒，林佳猛地将她推向通风口方向：34;去拿项链！这是命令！34;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薇姐咬咬牙，抓起电脑和U盘，在枪声响起的同时钻进了通风管道。身后，K的怒吼和林佳的咳嗽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近的警犬吠叫。
管道狭窄得令人窒息。薇姐肘膝并用，指甲在金属壁上刮出刺耳的声响。通风口近在咫尺时，她突然听到下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嗓音：
34;把地下室翻个底朝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34;
是张副局长的声音。
薇姐屏住呼吸，透过通风口栅栏向下看。月光下，张明远保养得当的脸显得异常苍白，那双总是带着虚伪笑意的眼睛此刻冰冷如蛇。他手里把玩着一把精致的袖珍手枪——和视频里杀害程雨的凶器一模一样。
34;局长，发现血迹往森林方向去了！34;一个警员跑来报告。
张明远眯起眼睛：34;分两组追。记住，那个女卧底要留活口，她知道项链的下落。34;
脚步声渐渐远去。薇姐等了几分钟才小心推开通风口栅栏，悄无声息地落在教堂后墙的阴影里。她的心脏跳得如此剧烈，几乎要冲破胸腔。
圣母像。项链。真相。
月光如水，洗涤着这座被遗忘的教堂。薇姐望向高悬的十字架，第一次虔诚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无论等待她的是什么，这场持续七年的噩梦，都将在今夜终结。
喜欢。
第511章 生死[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