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周身笼着一股山涧清泉般的灵透仙韵,不染尘埃。
“你是哪位?”
她的声音响起,清越得像玉磬敲击冰面,打破了殿内沉重的寂静,“来骊山所为何事?”
乘风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平静无波,深处却似冰层下的暗流。
“南海宋卫,宋乘风,前来找貂蝉。”
女子那双灵动的眸子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如同蝶翅被风吹拂的轻颤。
她轻轻摇头,流云般的袖口随之微动:“貂蝉姐有事外出,不在宫里。”
语气温软,却带着山石般的笃定。
乘风眼中的光,沉了一下。
不是怒焰,而是某种东西骤然凝固、坠落的死寂。
他站在那里,周围的空气似乎也跟着凝滞了几分。
“她不在?”声音依旧不高,却像冰棱刮过石面。
“嗯!”
女子应了一声,目光里那点初时的好奇悄然隐去,换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貂蝉姐没交代谁会来。”
乘风吸了一口气,像在压下某种汹涌的暗流:“她做什么去了?”
“不知。”女子摇头,彩裳流溢着柔和的光泽。
一问三不知。
乘风眉间的刻痕深了一分:“老母呢?可在宫中?”
“她老人家也不在。”
女子似乎察觉到他平静表象下绷紧的弦,声音放得柔和些许,“若有要事,可告知于我,我替你转达老母。”
乘风抬起眼,盯着她看了很久,突然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眼底有细微的光影飞快掠过,如同蝶翼下转瞬即逝的虹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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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吟了一下,轻轻启唇,吐出三个字,“祝英台。”
她的声音很轻,神色如风过无痕。
殿内一时寂静了下来。
烛火在殿内摇曳着,在她娇美的脸上映出细碎的光影。
她站得如一棵临风而立的幽兰,不卑不亢,不言喜怒。
到底是故事还是历史,乘风有些恍惚,没想到化蝶后的祝英台,真的被骊山老母给收留了下来。
那本是一个传说中的凄美故事,埋着千年旧事的哀婉与执着。
如今,她却以如此清灵的姿态,立于殿中。
正惊讶之际,祝英台手指轻轻绞着袖边的云纹,语气温婉,却带着一丝逐客之意。
“既然貂蝉姐不在,你若无事,还是早些下山吧。老母不在,我也不好擅作主张待客。”
没见到貂蝉,乘风哪肯轻易离去?
可她那逐客之意已明,如殿角轻摇的烛影,虽柔却不容错辨。
乘风本不是拖泥带水之人,此刻却像被山风卷住的衣角,进退都显得滞涩。
眼角余光扫过她鬓边的碧色蝶簪,那蝶翅上的流光,恍惚还是千百年前飞过墓冢的那抹凄艳。
心里头那点因被逐离而生出的恼怒,刚要冒头,就被按了下去。
她是谁?那是在千百年传说里化蝶的魂,是世人捧在心上的痴与烈。
多少人对着戏文里的她落泪,多少笔墨为她写尽了缠绵。
真要与她沉了脸,世人岂不会一口一个唾沫星子将自己咒死。
“这……”
乘风的喉结滚了滚,想说“再等片刻”,又觉唐突。
脚钉在原地,那点进退两难的滞涩,竟化作一句没头没脑的问话,撞破了殿内的沉寂。
“我只是想问问你,梁山伯与马文才,哪个更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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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0章 化蝶[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