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药性在起作用。到第五天,他再来时,不用人架着了,自己能走进来,说夜里总算能睡两个时辰,痰里的血丝也淡了。”
秦慕伊补充道:“后来又在方子里加了沙参、麦冬,滋阴润肺,怕他久咳伤了正气。前后用了十二剂药,他咳嗽就止了,只是身子还虚,又用阴地蕨配着黄芪、当归炖鸡汤,喝了半个月,脸才渐渐有了血色。上个月路过染坊,见他正搬染布,嗓门洪亮得很,哪像个大病初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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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药堂的铜铃“叮铃”响得急。一个汉子背着个孩子闯进来,粗布短褂被汗水浸透,贴在脊梁上:“洛大夫!您快看看我家娃!烧了三天了,咳得直喘,刚才还呕了口血沫子!”
众人连忙让开。那孩子约莫七八岁,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却干裂起皮,咳嗽时胸口起伏得厉害,每咳一声,都像要把肺咳出来。秦慕伊伸手探了探孩子的额头,又翻看他的眼睑:“舌红少苔,眼窝发青,是肺热咳喘,怕是伤了肺络。”
洛风解开孩子的衣襟,指尖按在他的胸口,眉头微蹙:“呼吸急促,肺部有啰音,得立刻用药。慕伊,取阴地蕨三钱,配桑白皮二钱、白茅根三钱,先煎水灌下去。洛羽,去后院采新鲜阴地蕨,捣汁加蜂蜜,给孩子润喉。”
洛羽转身就往后院跑,少年人的脚步踏过石板路,带起一阵风。他记得娘说过,后院的竹棚下种着几株阴地蕨,是去年从云栖谷移回来的,专门用腐叶土培着,此刻正舒展着羽叶,叶片上的水珠在阴影里闪着光。他小心地掐了几片新鲜的营养叶,又拔了株带根的全草,飞快地跑回药堂。
秦慕伊已经把煎好的药汁倒在小碗里,用小勺撬开孩子的嘴,一点点喂进去。药汁带着点苦涩的草木气,孩子起初还挣扎,喝了两口,咳嗽竟真的缓了些。洛羽把捣好的药汁递过去,淡绿色的汁液里飘着蜜香,秦慕伊用棉签蘸了些,轻轻抹在孩子干裂的嘴唇上。
汉子在一旁搓着手,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洛大夫,这药真能管用?前儿请的大夫给开了退烧药,吃了就退,过会儿又烧起来,跟打摆子似的。”
“你家孩子是肺热郁闭,光退烧没用,得把肺里的火气清出去。”洛风一边写方子,一边解释,“阴地蕨里的三萜类化合物能抑制呼吸道的炎症,黄酮苷能解热镇咳,白茅根凉血止血,桑白皮降气平喘——几味药合力,既能清热,又能护肺,比单用退烧药管用。”
半个时辰后,孩子的咳嗽渐渐轻了,额头的温度也降了些,竟趴在汉子怀里睡着了。汉子红着眼圈给洛风作揖:“多谢洛大夫,您真是活菩萨……”
“快带孩子回去歇着,按时服药,明天再来复诊。”洛风把方子递给他,又嘱咐道,“别让孩子再吹着风,饮食要清淡,煮点梨汤给他喝,忌辛辣油腻。”
汉子背着孩子走后,老刘摸着下巴叹道:“这阴地蕨看着不起眼,竟是救命的药。”
洛风望着竹棚下的阴地蕨,叶片在风里轻轻摇晃,像一群展翅的绿蝶:“草木的性子,往往和它的药性相合。阴地蕨生在幽暗处,却能清解体内的燥热,就像那些沉默寡言的人,往往藏着最实在的本事。”
洛羽低头看着本子上的画,阴地蕨的羽叶在纸上舒展着,旁边记着密密麻麻的字:生于腐殖土,喜阴湿,营养叶三回羽状分裂,孢子叶穗状,含蜕皮甾酮、三萜类……忽然觉得这株柔弱的植物变得沉甸甸的,带着深山的雾气,也带着爹说的那点“实在本事”的分量。
秦慕伊端来刚蒸好的茯苓糕,热气裹着药香漫开来:“尝尝,加了点山药,健脾的。”她看着丈夫和儿子凑在石桌前讨论药材的样子,竹棚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阴地蕨的叶片在光影里轻轻颤动,仿佛在低声诉说着草木与人间的缘分。
药堂的铜铃又响了,这次进来的是个提着竹篮的老婆婆,篮子里装着些新摘的青菜,进门就笑:“洛大夫,我家老头子的咳嗽好多了,多亏了您给的药,这是自家种的菜,给您尝尝鲜。”
洛风笑着接过篮子,月白长衫的袖口沾了点菜叶的露水。竹棚下的阴地蕨还在安静地生长,叶片上的水珠折射着微光,像把钥匙,打开了那些藏在幽暗处的草木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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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0章 穿越之济世医馆话阴地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