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姜,不然那股凉劲会伤了肺气。”
第一碗药煎好时,小童已经开始抽搐,洛风撬开他牙关灌了半盏,药汁顺着嘴角流下来,混着黏痰泛着泡沫。秦慕伊突然抓起那株鲜前胡,掐断茎秆,将渗出的乳白色汁液往孩子鼻下一抹,小童猛地打了个喷嚏,喉间的痰鸣竟轻了些。
“鲜前胡的汁液含挥发油,能刺激鼻黏膜引嚏,帮着通肺气。”秦慕伊一边解释,一边让阿福去取蜜炼川贝,“等下第二煎加蜂蜜,前胡的苦寒配上蜜的甘润,才不伤脾胃。”
晌午时分,小童的咳喘渐渐缓了,脸色从青紫转成淡红,能小口喝些米汤。那汉子红着眼圈要磕头,洛风按住他,指着砂罐里剩下的药渣:“看见没?前胡的根煮到最后还带着韧性,断面的菊花心不散——这说明药力没跑,等下把药渣再煎一遍,加三钱粳米,让娃连汤带米吃下去,养养肺气。”
秦慕伊趁机给洛羽和阿福复盘:“刚才那方子,前胡是君药,负责降气祛痰;杏仁是臣药,助前胡止咳平喘;桔梗是佐使,能把药力往上引到咽喉——这就叫‘升降相因。要是换成肺热炽盛的,就得加桑白皮;兼有表证的,配荆芥、防风,这都是前胡的搭子。”
洛羽在本子上补记:前胡甲素对组胺引起的支气管痉挛有拮抗作用,香柑内酯有抗炎活性……忽然抬头指着那株鲜前胡:“爹,您说前胡长在溪谷边,是不是因为它性喜湿润,入药后才擅长化湿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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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开窍。”洛风笑了,拿起那株带露的前胡走到窗边,晨光透过白花照在他手上,“草木的性子都藏在生长的地方。前胡扎根在腐叶土里,吸的是溪谷的湿气,长在半阴处,自带一股清透劲儿,所以能把肺里的湿痰化掉又不燥烈。它的香豆素怕高温,所以煎药时得后下,这跟它在山里怕暴晒一个道理——万物相生,药也如此。”
阿福正把晾干的前胡片装进药罐,忽然问:“洛先生,前胡除了治咳喘,还能干嘛?”
秦慕伊接过话头,往药碾里倒了些前胡粉末:“上个月布庄的张太太,梅雨天总说头晕目眩,舌苔白腻,就是痰湿上扰清窍。我用前胡配天麻、半夏,三剂就好了——前胡能降气,气顺了,痰湿就上不去了。这就是《别录》里说的‘主疗痰满胸胁中痞,心腹结气,说到底,都是让气机往下走。”
暮色漫上来时,洛羽看着药晒架上的前胡片,在夕阳里泛着淡棕色的光,忽然明白爹说的“药有灵性”是什么意思。就像这前胡,生在溪谷却能清肺部的湿,长在阴坡却带着宣透的劲,草木的性情,原是早就替人算好了药方。
洛风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片鲜前胡叶:“明儿带你去云蒙山溪谷,让你看看前胡的根怎么在腐叶土里盘虬卧龙——那根须扎得越深,入药时降气的力道就越足,这跟做人一样,扎得稳,才能托得起事。”
秦慕伊已经泡好了前胡茶,茶汤清亮,飘着淡淡的药香:“尝尝?带点苦,后味是甜的——就像前胡治病,先破后立,总得有点劲才行。”
医馆的灯亮起来时,药架上的前胡片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洛羽摸着刚记满的竹纸本,忽然觉得那些化学分子式和古籍里的字句在眼前重合了——白花前胡甲素也好,“降气化痰”也罢,说到底,都是草木对人的体恤,藏在每一寸根茎、每一片叶子里,等着懂它的人去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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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5章 穿越之济世医馆话前胡[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