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子下动了动，最终蜷成小拳头，搭在明璃手背上。
华月收了茶盏，药箱铜锁扣上的声响让我惊了惊——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攥紧了玄素剑，掌心全是汗。
34;她需要静养。34;华月将锦盒推到我面前，指尖在盒盖上敲了敲，34;你不能再让她涉险。34;她的眼睛像浸在药汤里的琥珀，沉得很，34;我在玉丸里加了引气散，能护着她心脉三天。
但三天后...34;她没说完，转身收拾药箱，铜铃似的药瓶撞出细碎的响。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炕头。
明霜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嘴角还沾着点药渍。
三年前她跪在家主殿外，膝盖渗的血浸透了青石板，也是这样安静地闭着眼——那时候我在暗室里被剥根骨，疼得咬碎了半颗牙，却连她的哭声都听不见。
34;孙三。34;我突然开口。
缩在墙角的孙三34;扑通34;跪了，脑门砸在青石板上，34;咚34;的一声。
他刚才去寻暖阁时沾了一身松针，此刻抖得簌簌往下掉：34;墨...墨公子，小的、小的就是被李霸那老匹夫逼的！
他说只要我在大庭广众下说您偷了玄素剑，就给我筑基丹...34;
34;造谣污蔑，本该诛杀。34;我松开剑柄，玄素剑嗡鸣一声沉进剑鞘。
火炕的热气漫上来，熏得人眼眶发酸，34;但今日我既得神器，不愿多造杀孽。34;我屈指一弹，一道青芒没入他丹田——那是家传的34;锁元印34;，能封他气海境修为三年。
孙三愣了片刻，突然对着我磕起头来，额头在地上蹭出红印：34;谢公子不杀之恩！
谢公子不杀之恩！34;他爬起来时，裤脚还沾着雪水，却不敢多留，弓着背往门口挪，到门槛处又回头：34;小的...小的这就回宗门领罚！34;话音未落就窜了出去，木门被撞得哐当响。
明璃突然拽了拽我衣角。
她盯着窗外，眼尾的血渍已经干成暗褐：34;哥，松针不响了。34;
我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连风都静了。
石屋里的火盆34;噼啪34;爆了个火星，映得窗纸一片暖黄。
玄素剑在鞘中轻轻震颤，这次不是示警，倒像是...催促？
我刚要摸剑，地面突然晃了晃，像有只巨手在底下推了推。
34;地动？34;华月扶住桌角，药箱在桌上滑出半尺。
明璃立刻扑到炕边，用身子护着明霜——她的发尾扫过明霜的脸，明霜皱了皱眉，却没醒。
第二波震动更猛。
石屋的房梁34;吱呀34;作响，松针混着雪块34;哗啦啦34;砸在屋顶。
我推开窗，寒风卷着雪粒灌进来，刺得人睁不开眼——但我看见了，三十丈外的雪地里，那团被雪盖住的红光正在翻涌。
像是有什么活物在地下挣揣，雪面裂开蛛网似的纹路，红光顺着裂缝往上钻，像根被扯断的血管。
34;血煞咒印！34;华月的声音突然发紧。
她扒着我肩膀看向窗外，药香混着血腥气直往鼻腔里钻，34;李霸那老匹夫...他什么时候下的手？34;
我握紧玄素剑，剑鞘烫得几乎握不住。
感知顺着剑纹蔓延出去，触到那团红光的刹那，后背的寒毛全竖起来了——那根本不是普通的咒术。
血雾里裹着腐肉味、焦土味，还有种让人心底发颤的腥甜，像是...血魔的气息。
34;哥！34;明璃的声音带着哭腔，34;那光...在往天上冲！34;
我抬头。
猩红光芒已经冲破雪幕，像根烧红的铁钎子扎进云层。
云层被撕开道口子，月光漏下来，照得那光更艳了，像谁把整片血海都泼上了天。
玄素剑突然发出龙吟，震得我虎口发麻——这是它认主以来最剧烈的反应，像是见了什么死敌。
34;这不可能。34;华月退了两步，后背抵在墙上，34;血魔早被封在无间渊三百年了...李霸怎么会...34;
她的话被第三波震动打断。
石屋的火盆翻了，火星溅在被褥上，明璃手忙脚乱去扑。
我盯着那道红光，喉咙发紧——李霸临走时甩袖子的动作突然在眼前闪过，他指甲缝里的血珠，雪地里暗红的小坑...原来那不是普通的血，是咒印的引子。
明霜在炕上翻了个身，无意识地抓住明璃的手腕。
明璃低头看她，眼泪砸在她手背上：34;姐，你醒醒...要出大事了...34;
我摸了摸明霜发烫的额头，又看了看窗外冲霄的红光。
玄素剑在掌心发烫，像在说34;去34;，可明霜还烧得迷糊。
风突然大了，卷着雪粒拍打窗纸，发出34;沙沙34;的响，像有人在外面说话——说的是我听不懂的语言，却让后颈的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
李霸为何会掌握血魔之力？
这枚咒印是否只是开端？
我望着那道猩红的光，突然想起他临走时说的34;今日之辱，我记着呢34;。
原来他记的不是被我当众挫败，是要把更大的祸水引到我头上。
明霜在睡梦中呢喃了句什么，我凑近去听，只听见34;小心34;两个字。
大地还在震动，红光还在往上冲。真正的风暴，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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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剑主立威，风波未平[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