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我把丹药嚼碎，让那股子清苦顺着喉咙灌进肺腑。
丹液入体的刹那，原本沸腾的血脉突然出现一道裂缝——就像被烧干的河床突然砸下块冰，灼热的血浪撞上去，腾起大片白雾。
我抓准这丝空隙，指尖迅速点向颈后大椎穴，按照《玄体素针解》里34;逆脉锁魂34;的手法，用指力代替银针，沿着督脉逆推。
34;阿白！34;明璃的火符炸在我身侧，火光照得她眼睫上的汗珠亮晶晶的。
她左手结着火印，右手却始终虚虚护在我后背，那团本该灼烧一切的离火此刻温驯得像团暖玉：34;血雾在腐蚀霜儿的冰盾！
你快...34;
话音被轰鸣打断。
我瞥见明霜的冰盾正在龟裂，冰晶表面爬满细密的血纹，每道血纹都在吞噬她的灵力。
她的指尖已经泛白，冰剑握得太紧，指节几乎要戳破皮肤——可她的目光始终锁在我脸上，像是要用眼神把我钉在原地。
34;墨风！34;我突然喊了声。
那个总在族里唯唯诺诺的庶兄，此刻正举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硬接下血煞劈来的爪风。
他左肩的衣服已经被撕开，露出狰狞的爪痕，可他反而笑了：34;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不会认命！34;铁剑擦着血煞的手腕划过，在对方鳞片上迸出火星，34;当年你娘替我挡过三记家法，今日...我替你挡三招！34;
三记家法，三招。这傻子，连命数都要算得这么清楚。
胸腔里的灼热突然往下一沉。
净血丹的药力开始漫过心脏，我能清晰感觉到每根血管的走向——那些血色纹路正顺着肝经往命门穴钻，像群急着啃食血肉的红蚁。
我咬着牙，用指力在章门穴重重一按，阻断了它们的退路。
血纹在皮下扭曲成狰狞的图案，我甚至能听见它们的34;嘶嘶34;声，像被踩住尾巴的毒蛇。
34;混沌之力...动。34;我闭紧眼，意识沉入识海。
那团总在识海深处沉睡的混沌之气突然翻涌起来，像片被风吹皱的墨色湖水。
我试着用意念勾住它，引导它顺着任脉往下，正撞在那团躁动的血契之力上。
两股力量相撞的瞬间，我眼前炸开一片血芒。
识海里传来撕裂般的痛，我几乎要昏过去——可明霜冰盾碎裂的脆响、明璃火符燃烧的噼啪声、墨风铁剑折断的闷哼，像三根钢针扎进耳膜。
我猛地睁开眼，混沌之力突然变得滚烫，竟顺着血契纹路反客为主，将那些红蚁似的血纹裹成了个红球。
34;给我...融！34;我嘶吼着咬破食指，在眉心画下《玄体素针解》里的34;镇脉符34;。
鲜血滴在符上的刹那，红球突然收缩，最后34;噗34;地钻进心脏。
痛。
痛到眼前发黑。
痛到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的碎裂声。
可这痛里，有丝陌生的温热在蔓延——不是血契的灼烧，是混沌之力裹着我的血脉，像双温柔的手，把碎成渣的经脉重新串起来。
34;阿白？34;明璃的手抚上我脸颊时，我才发现自己跪在地上。
她的掌心还带着火符的余温，却在发抖：34;你的眼睛...34;
我摸向脸，摸到明霜递来的铜镜。
镜中瞳孔里，猩红与金芒正纠缠翻涌，像团烧得极旺的火焰。
血魔印记从手腕爬到脖颈，却不再是刺目的红，而是泛着金斑的暗赤，像被熔进了某种更古老的力量。
34;契约...34;我开口时，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34;它现在...听我的。34;
头顶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响。
暗夜王的血雾被撕开道缺口，他的面容终于清晰——那是张和我有七分相似的脸，眉骨处有道贯穿的疤痕，正往下淌着黑血。
他盯着我瞳孔里的金芒，突然笑出声：34;好个逆契者...你以为这样就能...34;
34;够了。34;我站起身，混沌之力在体内流转的感觉让我几乎想仰天长啸。
被血契压制的灵识突然暴涨，我能听见明霜的心跳声快得像擂鼓，能闻见明璃火符里混着的茉莉香，能看清墨风伤口里正在凝结的血珠——连暗夜王喉间没说完的34;笑话34;，都被我听得清清楚楚。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望着他身后翻涌的血雾，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34;你这脉，是要逆天的。34;原来她早就知道，这逆的不是天，是墨家用血脉换的苟且，是血魔用力量设的牢笼。
34;从今天起，34;我抬手，混沌之力在指尖凝成金红相间的光刃，34;契约是我的剑，不是我的锁。34;
光刃划破空气的刹那，暗夜王的血雾突然剧烈震荡。
他身后的血晶穹顶裂开更大的缝隙，有更浓重的血雾正顺着裂缝涌进来——那是比他更强大的气息，带着远古的腐朽与贪婪，像头沉睡了千年的巨兽，终于被唤醒。
我突然觉得心口发闷。
刚融入的契约之力又开始躁动，在血管里掀起小股的热潮。
明霜的手按在我后心，冰气顺着大椎穴钻进来，暂时压下那丝不安。
明璃的火符贴在我后腰，暖意裹着药香，像道温柔的枷锁。
34;阿白？34;明霜的声音里带着担忧。
我闭了闭眼，意识沉入体内——那团契约之力正盘踞在心脏附近，表面的金芒时明时暗，像在和混沌之力较着劲。
34;没事。34;我睁开眼，望着穹顶裂缝里渗出的血雾，笑了笑，34;只是...始祖留下的考验，才刚刚开始。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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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血源之心，真相初现[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