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喉咙发紧。
这是我十二岁那年的冬夜，母亲最后一次清醒着同我说话。
那夜我守在她床头，攥着从药铺偷来的半把七叶莲，被护院抓住时挨了三记耳光，却笑着把药塞进了她手里。
可此刻，我分明看见她颈侧的血管在泛青——那是中毒的迹象，是我后来才察觉的，家族里有人往她的补药里下了慢性毒。
34;不是幻象，不是...34;我掐自己的虎口，痛感真实得让眼眶发烫。
可母亲的手突然穿透我的手腕，摸向我后颈——那里有块温热的皮肤，是至尊骨未觉醒时的征兆。34;白哥儿，你天生绝脉，是老天要收你...34;她的声音突然变了，变得阴恻恻的，34;可这根骨...够换十颗续魂丹，够让我多活十年！34;
我猛地后退，撞翻了床头的药碗。
瓷片飞溅的脆响里，母亲的脸开始扭曲，皱纹褪成青年模样，是墨家家主身边的大长老！
他指甲变成乌青色，直往我后颈抓来：34;庶子也配留至尊骨？
给我——34;
剧痛从后颈炸开。
我仿佛又回到了家族大比那天，被按在演武台上，老祖的玄铁锥扎进骨头的声音34;咔嗒34;作响。
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我能听见自己的骨头在碎裂，能看见鲜血浸透了青石板，能听见周围族人的哄笑：34;废物庶子，活该被夺骨！34;
34;不！34;我吼出声，跌坐在地。
掌心触到的不是青石板，而是松软的泥土——场景又变了。
月光漫过一片焦土，明璃的珊瑚珠在碎石堆里闪着微光。
她仰躺在地，衣襟被鲜血浸透，眼尾的泪痣被血水洗得模糊：34;墨郎...我是不是又胡闹了？34;她的手无力地垂着，腕间的银铃再没了清脆的响。
几步外，明霜蜷缩成一团，发间的冰珠全碎了，像撒了把碎玻璃，她的指尖还凝着半朵冰花，却再没力气凝结成剑。
34;阿璃！
阿霜！34;我扑过去想抱她，可指尖刚碰到明璃的肩膀，她的身体就像烟雾般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赵刚的狞笑，他的刀架在明霜颈间：34;墨白，你不是会医吗？
来啊，救她们啊！34;和尚的禅杖砸在明璃胸口，碎石飞溅中，她的嘴角溢出黑血：34;墨...白，别...管我...34;
我的心脏像被人攥住了，疼得喘不上气。
系统空间在丹田处发烫，可我不敢用签到的清心丹——这是心魔，用了外物，以后遇到更厉害的幻象怎么办？
可明璃的血还在流，明霜的冰花在融化，她们的声音越来越弱，像要被风刮走。
34;墨白！34;
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唤穿透了血雾。
我猛地抬头，看见明璃站在焦土尽头，还是那身红裙，耳尖却没泛红——她急了才会红的耳尖，此刻正沾着血珠。34;我们都还在你身边！34;她举起手，掌心里躺着半颗珊瑚珠，和我掌心攥着的那颗严丝合缝，34;你给我的定情信物，我还没还呢！34;
有什么东西在识海深处震动。
混沌钥匙的共鸣从丹田升起，像一道暖流冲散了血雾。
我想起明璃塞珊瑚珠时的温度，想起明霜按我手腕时的冰意，想起她们说34;他的命比我重要34;时的眼神。
这些真实的触感突然变得清晰，比幻象里的血更烫，比幻象里的痛更真。
34;这是心魔。34;我咬着牙站起来，玄铁针从发间滑落，被我攥在掌心。
《玄体素针解》的调气诀在脑海里流转，我顺着任督二脉疏导紊乱的气血，34;医身先医心，我连自己的心都医不好，还怎么医她们？34;
焦土开始龟裂，赵刚的狞笑变成了碎片，明璃的血渍化作青烟。
当眼前的景象重新清晰时，我正站在泛着青光的石壁前，掌心的珊瑚珠烫得惊人。
洞外的喊杀声穿透石壁传来，明霜的冰剑相撞声清脆如铃，周某的剑鸣像闷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34;出来了？34;明璃的手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指尖在抖，可语气还是带着惯有的娇憨，34;我就说你行嘛。34;她的另一只手攥着半张焦黑的信笺，应该是从石壁里掉出来的——《五蕴归元诀》的完整残页。
明霜的冰花顺着洞壁爬过来，在我脚边凝成冰晶：34;外面围了三十七个，赵刚和灵隐寺的无嗔和尚带头，布了困仙阵。34;她的目光扫过我发间的玄铁针，34;你的气息稳了？34;
34;稳了。34;我展开残页，上面的字迹泛着金光，34;全诀在这。34;
洞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哼，是周某的声音：34;小友，该走了！34;
我抬头看向洞口。
火把的光被阴影遮住大半，能看见无数人影在晃动，赵刚的刀光在人群里闪了一下，无嗔和尚的佛珠泛着冷光。
明璃把珊瑚珠重新戴回腕间，冲我歪头一笑：34;墨郎，这次换你护着我们？34;
34;换我。34;我摸了摸腰间的银针囊，系统空间里的清心丹和之前签到的34;破妄符34;在发烫。
洞外的喊杀声更近了，我能听见赵刚在喊：34;别让墨白跑了！
他身上有至尊骨！34;
明霜的冰剑在指尖转了个圈，冰花顺着她的袖管爬满全身：34;困仙阵的阵眼在东北方，我能冻住阵旗三息。34;
明璃的红裙无风自动，她的眼尾又泛起了红，却不是因为害羞——是战意：34;我去引开右边的刀修，他们最怕魅惑术。34;
周某的剑34;嗡34;地出鞘，他回头冲我一笑，皱纹里全是狠劲：34;小友，老朽替你挡和尚。34;
我把玄铁针插回发间，残页在掌心发烫。
洞外的月光被乌云遮住，可我能看见明璃腕间的珊瑚珠在发光，明霜发间的冰珠在发光，周某的剑在发光。
这些光比任何幻象都真实，比任何危机都滚烫。
34;走。34;我握住明璃的手，另一只手搭在明霜肩上，34;这次，我们一起突围。34;
洞外的喊杀声中，我听见赵刚的怒吼穿透了夜色：34;给我围死他——！34;
喜欢。
第169章 心魔试炼生死一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