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日书中所读,今日竟能亲眼所见,亲身所感,温清宁再次发出同样的感慨,这人大约是吃饱了撑的。
正给随侍倒茶的平安和发财听到侯文金的话不由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温清宁等待她的指示。
温清宁朝二人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继续,然后才将视线投向侯文金。
“侍郎,我方才行避嫌礼,并非因我家中无长男,也非为男女大防,因你是朝中重臣,我敬圣人之威才行退让。其二,我先行向侍郎见礼,也不是畏惧侍郎,不过是念在你为老,我为少。我以礼相待,侍郎却屡屡挑三拣四,口中谈礼不行礼,是何礼数?”
侯文金面色瞬间沉了下来,倏地转身怒视温清宁,身形紧绷。
温清宁脊背笔直,面色平静,继续开口:
“侍郎要我行肃拜礼,我想问,你我同为四品,我若行跪礼,你当以何礼还之?我大陈自立朝起,圣人们便提倡非大事、大罪不行大礼。倘若我为你侯家女,你以家规论之,我只能空叹命苦。但我不姓侯,自然要与侍郎论个清楚明白!”
她往前两步,直视着侯文金朗声质问,“侍郎要我行大礼,可是对我这郡君的诰命不满?”
郡君乃是元和帝下旨所封,侯文金就算心中不满,也不敢承认。
他铁青着一张脸,冷声否认:“圣人圣明。本官……”
“圣人圣明不会封错人,那侍郎就是欺我家中无长男,欺我为孤女了?”温清宁不等他话说完,扬声打断。
侯文金磨着后槽牙,一只眼睛微眯,同侧脸颊颤动,许久后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郡君误会,本官只是希望郡君更好,莫要负了皇恩才是。”
“这便不劳侍郎担心了。我因先父功绩得圣人垂恩,自该承先父遗志,报效朝廷。如果哪一日侍郎有需要,我定倾力相助。”
温清宁的话听得众人皆愣,暗道这和诅咒有什么区别?
随侍们瞥一眼身形晃动的侯文金,一边低头喝茶,一边悄悄给打眼色,神色中露出几分幸灾乐祸。
天知道这位侍郎有多难伺候,和传闻中一点都不一样——规矩大,事又多,每日里能挑他们一百处错。
他们碍于身份尊卑,不能回话只能忍。
这儿看到侯文金被人顶撞,一个个忍不住心中暗喜。
温清宁望着几乎快被气晕侯文金,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人如此死板、易怒,又格外在意旧礼,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出因避嫌而放弃高位的人。
且他一上来就对自己如此挑拣,实在有些违背常理。
是本性就如此,还是说有旧怨?亦或是结了新仇?
如果是旧怨,那极有可能与阿耶,如果是新仇,那就是和自己。
温清宁心中思绪百转,面上却神色不变,甚至扯出一丝淡笑:“听说侍郎是来寻我问话,眼看这天又要下雪,您还问吗?”
侯文金抬眼望了望天,努力压着心火,硬邦邦的问道:“郡君和温轼一家素有旧怨,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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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违和的侍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