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不妙,再顾不得斟酌犹豫,叩首请罪:“圣人,我知阿泰罪重,求您看在他是皇妹我唯一后嗣的份上,饶他一命吧。”
“长公主说得轻巧,饶他一命,您在问圣人前,不如先问问他们,问问宫门外的百姓。”
陈无讳一面说着,一面走到殿中间向上首下拜,“圣人,无讳已将受害者请来,恐会惊扰到圣心,望您忍一忍先过目。”
元和帝被他这话噎了一瞬,扬了扬下巴命他将“受害者”请进来,又命人将安定长公主扶到一旁。
跟在陈无讳身后进来的魏国公和风林侯趁机行了叩拜大礼。
“下臣教子不严,特来请罪。”风林侯周应武说道。
“老臣孙女骄纵,引出祸事,特来向圣人请罪。”魏国公以头触地。
听到两人这撇关系的话,陈无讳扔去一个冷冷的眼神。
安定长公主双手掩在袖子下,暗暗抬眼望向那个几近而立之年的男子。
看过去的瞬间正好对上陈无讳阴恻恻的视线,一股凉意从脚底蹭的一下窜上了天灵盖。
脑中蓦地闪过一个念头:他是回来报仇的,为他的母亲冯瑰和那未出世的孩子来报仇了。
记忆被唤醒,那个身怀六甲的女人哭求自己帮忙说情,她当时是怎么说的?
英国公府的人都该死,只要你死了,本宫看在那一丝血亲的份上,倒也不是不能护你儿子一命。
安定长公主抬手抚上心口,谁能想到当初跌入深渊的人又回来呢。
在陈无讳的指挥下,从悟尘别院带来的东西一件件被摆在殿中央。
沈钧行和谢景俭等人到达时,他正好命人展开花厅中的地衣。
地衣被翻转后平铺在地上,露出那与众不同背面。
陈无讳看向沈钧行,见他横眉竖眼杀气腾腾的样子,便知他已经晓得温清宁的事。
“人齐了,无讳你来说。”元和帝阴沉着脸说道。
陈无讳行礼应是,视线从沈钧行提在手中的卷宗,移向谢景俭官服衣摆上的血迹,注意到冯腾心有余悸的表情,挑了挑眉。
他先是将自己被拦喊冤与悟尘别院的事说了一遍,跟着说起殿中摆放之物的来源。
“这些物件,每一样至少有一条人命,其中白骨烛灯由十二名女子骸骨制成,人皮制作的地舆图和地衣暂时无法估量。泡着随珠的血量,至少来自两人,乃是活着时被放干净了血。这些受害人里,有在悲田养病坊中经过救治痊愈的孩童,也有城中靠哭丧讨活的妇人。”
低低地吸气声在殿中响起,被唤来的几位重臣胆寒的望着这一切。
朝堂党争历来伴随着人命,可那种和这种玩闹似的虐杀不同。
这一切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
陈无讳一撩袍服,重重地跪在地上:“请圣人严惩所有犯案、涉案之人,以告慰这冤死亡魂,以平息百姓之悲怒。”
谢景俭目光扫过跪在所有物件之后的陈无讳,略一思索,出列拜禀:“禀圣人,臣亦有所奏。”
“说。”元和帝冷声丢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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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齐聚[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