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在温清宁的记忆中,温辅遇到挫折打压时,常常安慰自己:不急,慢慢来,一件事哪怕有一点变化都是好的。
“方科这个混账!”沈钧行怒极拍桌。
似曾相识的反应从温清宁记忆的角落里冒了出来,气势汹汹的挤走更早的回忆,张扬地站在正中间。
恍惚中,那个站在桌案后的英武郎君,变成了病故的亡父。
温清宁陡然记起,四年前温辅在书房暴怒骂人的场景。
温辅强忍骂人的冲动:“方科,你混……你怎么可以这么判!”
“上官,那女子是贱籍,强上一说也只是她一家之言。”
方科的话让温辅再难忍耐,喝骂脱口而出:“混账!身份高低与案情真相何干?方科!方县令!你可还记得你的身份?!”
方科的回答,温清宁没有听到,因为她不小心露了动静,被父亲撵离。
如今想来,那时方科口中的女子应该就是杜玉莲了。
只是还是有些不对,如果方科是因为杜玉莲贱籍的身份才这么做,可赖大的身份也没有高出多少。
清白贞洁是束缚女子的枷锁,但有时也会成为女子的手段,“以身入局”不仅仅是男子的专属,也是女子的写照。
“四年前有什么特殊的事吗?”沈钧行问道。
显然他同样意识到了方科做法的怪异之处,望向拧眉沉思的女子。
温清宁苦笑,语气复杂:“旁的不清楚,但我阿耶在那一年当朝向圣人提出废除勋贵特权,要求上至皇子,下至臣民,在律法上一视同仁,真正做到‘王子犯法与民同罪。”
“嘶——,温公真勇士啊!”
平安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便是他这个下人也晓得特权对于那些勋贵的重要性,没了那些特权,按照勋贵犯下的事,有些人怕不是要被杀个百八十回了。
“为何?”沈钧行又问。
温清宁沉默几瞬,幽幽道:“那一年,魏国公的五儿子醉酒‘认错送炭女,使其自缢身亡;西河郡公之女‘误杀花商之女;羽林大将军‘宝驹受惊,踩伤护苗老叟,使老叟重伤不治身亡,还有许多类似之事。”
她似乎有些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魏国公之子不能饮酒,只要酒水入口,便会有瘾疹发作,此事我阿耶验证所得,太医署亦有脉案记载。花商女儿的尸身是我亲自勘验,她是被鞭打至死。羽林大将军的宝驹受惊一说更是无稽之谈,当日有人亲眼所见是他纵马踏苗,老叟因护着田地被他一脚踹在心窝。
“类似之事,长安每年不知道发生多少起,尚有一丝‘仁念的赔些钱,或是推个下仆出来顶罪,但大多数是不了了之。”
听完温清宁的话,整个屋子静了下来。
大约是成长环境不同,这些在他们眼中皆是稀松平常之事,而他们其实也是这特权的受益者。
许久之后,沈钧行揉了揉眉心,率先开口:“方科之事,天亮后我会一并上报,交由圣人裁决。发财,你那可有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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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一家之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