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门的雪,可指尖触到韩林圈在腰间的手,那温度透过衣料渗过来,竟比听雪崖的炭火更让人安心。
“我……”他张了张嘴,没说下去。
韩林的呼吸顿在颈侧,像被风凝住的雾。他收紧手臂,将脸埋得更深些,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发紧:“可以吗?不走。”
凌言的指尖蜷了蜷,抵在韩林圈着他的手背上,那里的温度烫得人慌。“我是修士,不是魔,也不是鬼修。这里的煞气,于我修行有碍,不适合我。”
“我如果有办法帮你压制呢?”韩林猛地直起身,扳过他的肩,“我让墨鸦布下三界最强的聚灵阵,把整个大殿都与外面的煞气隔绝,灵力纯净得像镇虚门的灵泉。这样……可以不走吗?”
凌言望着他眼底的光,那光里有孤注一掷的认真,他别开脸,看向窗洞外的幽冥树林,叶片黑得发沉:“我不喜欢这里的花。”
韩林一怔,随即笑了,那笑意漫过眼底的急切,多了几分温软:“那换。你喜欢什么?梅花?海棠?还是镇虚门后山的玉兰花?”
“我让人把幽冥草全拔了,种满你喜欢的。而且我可以用灵力催着它们,一直开着,永不凋零。”
“不用了。”凌言的耳尖红了,语气却硬了些,“太麻烦。镇虚门什么都有,梅花会落,海棠会谢,本就该有四季的样子,不用费那功夫。”
韩林的手僵在半空,眸里的光暗了暗,像被云遮了的月。他望着凌言紧绷的侧脸,沉默了片刻,声音低得像叹息:“可那里没有我。”
凌言猛地抬头。
撞进那双浅琉璃似的眸子里——那里没有了暴戾,没有了捉弄人的狡黠,只有小心翼翼的恳求,像怕被拒绝的孩童。
有藏不住的珍视,像捧着易碎的珍宝,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刻意掩饰的、滚烫的爱意,像埋在冰雪下的火种,终于要破土而出。
心脏像是被什么攥紧了,又酸又软。凌言张了张嘴,那些“人魔殊途”“正邪有别”的道理堵在喉间,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阳光从窗洞涌进来,落在韩林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他就那样望着他,没再说话,却仿佛把所有的牵挂都摊开在了眼前。
“我……”凌言深吸一口气,忽然别过脸,“先把殿修好再说吧。”
韩林愣住。
“破破烂烂的屋子,”凌言的声音闷闷的,却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妥协,“难不成睡树下?”
风卷着远处的钟鸣穿过窗洞,吹起韩林衣袍的边角。他盯着凌言泛红的耳廓,忽然低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欢喜,像冰雪初融时的溪流,哗啦啦淌过心尖。
“好。”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凌言的发,“都听你的。这就让他们把窗洞再拓宽些,让你能看见种满梅花的院子。”
凌言没反驳,只是抬手,假装整理衣袖,悄悄掩去唇角那点忍不住的弧度。
墨鸦在一旁看得直愣,手里的图纸差点掉在地上——主上刚才那眼神,活像得了糖的孩子,哪还有半分修罗帝君的威严?
喜欢。
第877章 玄门暗涌(七十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