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做不了。
若雪阁的风不知何时停了,檐角的铜铃没了声息。晨光透过窗棂,在地上织成细碎的金,映着两人交握的手,像一幅被泪水浸过的画,痛得让人喘不过气,却又在绝望里,藏着一丝不肯放手的韧。
凌言缓缓起身,动作轻得像一片将落的叶。搭在榻边的月白外袍垂落着,袍角绣的红梅在晨光里泛着暗纹,此刻瞧着,倒像是凝固的血,刺得人眼生疼。
他伸出手,指尖触到冰凉的缎面,顿了顿,才慢慢拢上肩头。系带时,手指微微发颤,总也系不匀那结,最后索性松了松,任那襟口敞着些,露出内里素白的中衣。
墨发披散在肩头,几缕垂落在颊边,遮住了眼底未干的湿意。他没去寻玉簪,就那样散着,像被雨打湿的蝶,连振翅的力气都快没了。
苏烬蹲在地上,望着他的背影,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晨光从他身侧淌过,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地上,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
凌言转头望向窗外,听雪崖的云海正翻涌着,乳白的浪涛漫过崖边,卷着碎光,倒像是要将这小小的若雪阁吞了去。
他就那样站着,直到主峰钟楼的辰时钟声穿云而来,“当——当——”三响,沉厚得像敲在人心上。
他这才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苏烬身上。那眼神很静,静得像深潭,藏着太多东西,却又什么都不肯露。
“阿言……”苏烬猛地站起身,想去扶他,“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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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言却轻轻抽回了手,指尖从他掌心滑过,带着冰凉意。“别了。”他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不想让你亲眼看见……那些肮脏的事。”
苏烬的心猛地一缩,像被人生生剜去一块。他知道凌言说的是什么——韩林的轻佻,那些带着侮辱的试探,那些他拼了命也想替凌言挡掉的龌龊。
“阿言……”他想说“我不怕”,想说“我陪着你”,可话到嘴边,只剩哽咽。
凌言忽然仰起头,墨发被风掀起,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泛红的凤眸,定定地望着他。山风从窗隙钻进来,拂过他微颤的睫毛,像在替他拭泪。
“晚上……”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我想吃你做的菜。”
家常的句子,像他们过去无数个寻常的傍晚,他练完剑,苏烬从厨房端出热气腾腾的羹汤,说一句“快趁热吃”。
苏烬的眼眶瞬间红透,重重点头,喉间挤出一个“好”字,沙哑得不成样子。
凌言没再看他,转身走向门口。靴底踩在青砖上,发出极轻的声响,一步,一步,像踩在苏烬的心上。
走到门边时,他停了停,却没回头,只抬手将颊边的碎发拢到耳后,露出一截苍白的脖颈。然后,推门出去。
木门“吱呀”一声合上,将晨光与阴影隔在两处。
苏烬僵在原地,望着那扇门,良久,才缓缓蹲下身,将脸埋在掌心。若雪阁里,只剩下他压抑的、像困兽般的呜咽,混着窗外渐渐远了的风声,碎成一片。
他知道,凌言说想吃他做的菜,是在说“我会回来”。
可这一路,要淌过多少屈辱,要忍着多少痛,他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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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3章 玄门暗涌(十四)[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