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真是惊世骇俗。”
“那又如何?”凌言的声音陡然拔高,“纵使天地不容,我也认了!”
韩林望着他眼底那片只为一人燃烧的光,低笑起来,笑声里裹着礁石的冷硬:“本座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瞧瞧里面是不是真的这般铁板一块,对本座半分波澜也无。”
“我的心,只装该装的人。”凌言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冰封的平静,“你不在其列。”
“呵呵,无妨。”韩林站直身体,理了理被海风弄乱的衣襟,银饰碰撞发出细碎的响,“本座活了百年,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大不了……”
他的目光扫过凌言的衣襟:“多与你纠缠几夜,总能焐热这块顽石。”
晨雾彻底散了,天边的暖黄漫过海面,将礁石染成淡淡的金。韩林转身,朝着寨子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走吧,陪本座用早膳。”
他顿了顿,侧过脸看凌言,眼底闪过抹势在必得的笑:“别忘了,解咒的法子,还在本座嘴里。”
凌言僵在原地,指尖的幽蓝灵力终是渐渐散去,化作点点光屑融入晨雾。海风卷着浪声掠过耳畔,他望着韩林挺拔的背影,忽然觉得喉咙发紧——这场以情义为筹码的博弈,他终究还是输了半分先机。
最终,他还是迈开了脚步,踩在潮湿的礁石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
鼓楼里的烟火气混着海风的潮,在晨光里漫成一片暖。长桌案上摆满了陶碗,酸笋的鲜、辣椒的烈、糯米的香缠在一起,寨民们围坐说笑,银饰碰撞的叮咚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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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言跟着韩林走进来的时候,喧闹声明显顿了顿。织锦的妇人停下手里的活计,赶海回来的汉子直起身,连趴在桌边啃糍粑的娃子都仰起头,好奇地望着这两个一前一后的身影——
一个是昨晚像月亮般清冷的中原公子,一个是古寨来的温润祭师,怎么看都不该走得这样近。
“阿糯哥,”阿吉端着个木托盘从灶间钻出来,见了他们先是一愣,随即笑开了,小虎牙在晨光里闪了闪,“你什么时候跟凌公子这么熟啦?”
他把托盘往桌上一放,里面的酸梅汤晃出细碎的光,“刚才我还去找你呢,阿爸说你早就出鼓楼了。”
韩林已敛了礁石边的戾气,眉眼间又漾开那种温润的笑,耳坠上的银铃随着转头的动作轻响:“方才在海边恰巧碰到凌公子。”
他侧过脸,眸里映着长案上的烛火,语气自然得像说今日天气,“便一同过来了。是吧,凌公子?”
凌言没抬头,指尖攥着腰间的玉佩,指腹深深嵌进玉纹里。他能感觉到满屋子的目光都落在背上,像细密的针,刺得人发紧。
“尝尝?”韩林递过来一双竹筷,“这道酸汤鱼,是寨里阿婆的手艺,用酸笋吊了整夜的汤,别有风味。”
凌言的指尖没动,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未散的冷:“我不吃辣。”
“哦?”韩林恍然一笑,转头冲阿吉喊,“阿吉,你让灶上再做些不辣的,蒸点糯米糍粑,再炖个椰子盅。”
“哎!好嘞!”阿吉爽快地应着,又看了眼凌言紧绷的侧脸,挠了挠头,转身钻进灶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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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3章 儋耳行(四十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