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并非戏弄。去不去?”
凌言望着他眼底那抹似真似假的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缝里的血已经凝固,结成暗红的痂,像颗生了锈的钉,死死钉在他心上。
“先说。”
“先说哪个?”韩林指尖正勾着束腰的银带,闻言抬眼,眉梢微挑,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戏谑,仿佛凌言的急切在他眼里不过是孩童闹脾气。
凌言猛地攥紧了拳,方才被强行按捺的怒意瞬间冲破堤坝,他死死盯着韩林,眼底翻涌的红血丝像燃尽的火星:“你又耍我?”声音里淬着冰碴,“韩林,你下流!”
海风卷着晨雾掠过礁石,凌言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凝了霜。他话音未落,指尖已腾起一簇幽蓝的灵力,那光芒在晨色里泛着冷冽的锋,稳稳悬在胸口——那是是青鸾剑尊巅峰时期的底蕴,此刻毫无保留地显露,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你再敢废话一句,我立刻碎了元婴,让你看看,青鸾剑尊的巅峰时期,有没有资格与你一战!”
韩林系束腰的动作顿了顿,目光落在那簇幽蓝灵力上,眼底的戏谑淡了些,却又浮起层更深的兴味。
他慢悠悠地将银带系好,拍了拍衣襟上的雾水,动作慵懒得仿佛眼前不是生死威胁,只是晨间闲聊:“本座又没说不告诉你法子,你急什么?”
他抬眼望向寨子的方向,晨雾里已隐约飘来炊烟的味,混着潮湿的海风:“在这礁石上站着也是站着,潮露都打湿了衣袍。寨子里的糯米糍粑该蒸好了,配着酸梅汤正好,边吃早膳边说,不好吗?”
“谁要与你吃饭!”凌言的灵力又凝实了几分,蓝色的光晕在他指尖跳动,映得他半边脸都泛着冷光,“韩林,我忍,不代表我不敢死!”
韩林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那线条因愤怒而微微发颤,倒比方才的死寂多了几分活气。他忽然低笑一声,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怎么?刚穿上衣服,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可以忍你羞辱,”凌言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脱衣承欢也好,屈膝受辱也罢,我认了——只为他能平安无事。”
他的目光扫过脚下翻涌的黑浪,那浪涛拍岸的声此刻听来竟像催命的鼓,“但你若敢戏耍我,逼我做这些苟且之事,却半分真意也无……”
他指尖的灵力猛地暴涨,幽蓝的光几乎要刺透晨雾,映得韩林脸上的银饰都泛着冷芒:“那便不必等了。今日这礁石,便是你我同归于尽的坟茔!”
海风骤然变得凛冽,卷着他半敞的衣袍猎猎作响,像一面残破的旗。凌言的身体还在微微发颤,却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那股破釜沉舟的决绝——他可以为苏烬弯下脊梁,却断不能容忍这牺牲成了对方戏耍的筹码。
韩林望着他眼底那片燃尽一切的光,系束腰的手终于停住。晨雾在他睫毛上凝成细珠,坠下时打在银饰上,叮咚一声轻响,倒让周遭的浪声都静了半分。
他盯着凌言指尖那簇几乎要炸开的灵力,收起了唇边的笑,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凝重,像被风吹皱的水纹,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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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2章 儋耳行(四十六)[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