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渡进他经脉里,试图稳住那不断渗血的伤口。
烛火在他身后明明灭灭,映着他低垂的眼。那里翻涌着惊涛骇浪——有对上一世的悔恨,有对今生的后怕,更有对韩林彻骨的杀意。但更多的,是铺天盖地的疼惜。
凌言方才攥着他袖口,哭着说“别走,别不要我”的模样。这个一生骄傲、连蹙眉都吝啬的人,此刻却像被风雨打落的蝶,将所有脆弱都摊开在他面前。
苏烬俯身,在凌言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带着他掌心的药香,和无法言说的珍重。
“不会了。”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谁也不能再伤你分毫。”
榻上的人依旧沉睡着,呼吸微弱,却似乎安稳了些。苏烬坐在榻边,替他掖好被角,指尖始终握着他的手,感受着那一点点回暖的温度,仿佛握住了失而复得的整个世界。
客栈外偶尔传来天音寺武僧巡逻的脚步声,衬得房内愈发安静。只有烛火偶尔噼啪一声,映着苏烬眼底从未有过的坚定——
他要带凌言回家,要护他周全,要把上一世欠他的所有温柔,一点一点,加倍还回来。
至于韩林……
苏烬的目光落在凌言胸口的伤上,眼底的温柔瞬间被戾气取代。那是比上一世更甚的狠厉,像藏在温润玉皮下的刀,只待时机一到,便要将那人挫骨扬灰,以慰这两世的痛。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榻边投下一片暖黄的光斑。凌言猛地睁开眼,凤眸里还凝着梦靥的惊惶,胸口剧烈起伏,下意识便往身侧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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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触到一片温热的肌理,带着熟悉的灵力气息。
“阿言,我在呢。”苏烬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刚醒的微哑,他反手握住凌言的手,掌心的暖意熨帖着那片冰凉,“怎么了?做噩梦了?”
凌言的视线渐渐聚焦,落在苏烬担忧的脸上,喉间的哽咽才慢慢散去。他这才察觉自己半倚在榻上,锦被滑落至腰际,敞开的衣襟下,那道缠着布条的伤口隐约可见。
“!”
凌言猛地低头,看见那敞开的衣襟,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混杂着苍白,显得格外狼狈。
他几乎是慌乱地抬手,想去系衣襟的带子,指尖却因为紧张而发颤,几次都没能捏住那滑溜的绸带。
“别系了。”苏烬按住他的手,声音温沉,“你伤口刚止了血,一扯又要崩开。”
凌言的动作顿住,手僵在半空,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看苏烬。耳尖却不受控制地红了,连带着脖颈都泛起一层薄红。
“我……”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最后只化作一声极轻的气音,“……失态了。”
苏烬看着他这副模样,又想起清晨那个蜷缩在地上、哭着说“别不要我”的人,心口软得一塌糊涂。
他松开手,转而替他将滑落的锦被往上拉了拉,遮住那片刺目的伤,只露出肩膀以上的部分。
“在我面前,有什么失态不失态的。”苏烬的声音放得更柔,指尖轻轻拂过他额前的碎发,“伤口还疼吗?我刚换了药,若是不舒服,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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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3章 儋耳行(三十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