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王伦的亲信,王伦倒台后,他怀恨在心,故意不给流民分田地。韩雍得知后,让人把王全押到流民面前,让他看着流民们在荒地上刨野菜,问他:“你若饿肚子,会怎么想?” 王全低着头,说不出话。韩雍道:“你不配当父母官,革职为民,去修河堤赎罪!”
整肃吏治的同时,韩雍还在各州设 “百姓意见箱”,每天派玄夜卫开箱查看,百姓可匿名举报贪官。意见箱挂在州衙门口,钥匙由韩雍亲自掌管,谁也不敢动手脚。渐渐地,贪官少了,清官多了,流民们的日子越来越好过。
秋收时节,南疆的田野里金黄一片,陈五种的水稻亩产达三石,比战前还多。他带着新米到州衙,想感谢韩雍,却见韩雍正在田里和老农讨论种桑养蚕的技术。“韩大人,这是我家的新米,您尝尝。” 陈五捧着米袋,激动地说。韩雍抓了一把米,放在手心搓了搓:“好米!看来你是个好把式。朝廷打算在南疆推广桑蚕,你愿不愿意带头?”
陈五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韩雍从江浙请来蚕农,教南疆百姓种桑、养蚕、缫丝,官府提供桑苗、蚕种,还在钦州港设 “丝绸市”,商人来收购丝绸,官府担保 “不压价、不欠款”。很快,雷州、廉州等地种起了桑树,农妇们坐在织机前,织出的丝绸又轻又软,商人争相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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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民们有了收入,开始盖新房、娶媳妇,集市也热闹起来。钦州港的渔船又多了起来,渔民们打了鱼,直接卖给港口的商号,再也不怕被寇匪抢劫。税课司的官员忙着收税,脸上带着笑容 —— 这个月的赋税比上月多了两千两。
南疆的经济渐渐恢复,但韩雍发现,盐、铁等必需品仍被奸商垄断,价格高得离谱。流民们说:“一斤盐要一贯钱,快吃不起了。” 韩雍奏请朝廷 “在南疆实行盐铁专卖,官府定价,不许奸商抬价”。萧桓准奏,命 “两广盐铁司接管盐场、铁矿,盐价定为每斤三十文,铁价每斤五十文,由玄夜卫监督,严禁私盐、私铁”。
盐铁专卖推行之初,奸商们纷纷抵制,有的囤积居奇,有的造谣说 “官盐是苦的”。韩雍让人把官盐、私盐放在一起,让百姓品尝,证明 “官盐更干净、更便宜”。他还派官差到各村卖盐、卖铁,盐场、铁矿的工人由流民担任,给工钱、管饭,百姓们都说:“还是朝廷的盐铁好!”
琼州的盐场之前被盐商霸占,工人累死累活却拿不到钱。专卖后,韩雍给工人定了工钱,还修了宿舍、学堂,工人李二说:“现在每天能挣五十文,孩子能上学,比以前强十倍!” 盐铁专卖不仅让百姓受益,朝廷的收入也增加了,每月多收盐铁税五千两。
钦州港的商船渐多,韩雍却在州衙后院辟出一间书房,整日对着《南雍志》琢磨 —— 经济复苏只是根基,要让流民真正安下心,还得靠教化。他召来各州知县议事,案上摆着草拟的《南疆教化章程》,烛火在 “建学堂、设乡约、明律法” 九个字上跳动。
“流民多是山野村夫,世代不识字,突然让孩子入学,他们未必肯。” 雷州知县面露难色,“再说聘请秀才、修缮校舍,这笔银子从哪来?” 韩雍早有准备,翻开账册:“去年互市盈余五万两,朝廷拨下三万充作教化专款,不够的从各州节余里出。至于百姓不肯,咱们先办试点,让入学的孩子免徭役半年,家长听乡约堂讲律法者,优先分田。”
首批学堂在钦州、雷州各设三所,韩雍亲自挑选先生,多是从江西、湖广请来的落魄秀才,签订 “教满三年者赏银二十两” 的契约。玄夜卫缇骑负责核查先生资质,防止 “劣迹秀才” 混入。开学那日,流民的孩子穿着官府发放的粗布校服,怯生生地走进学堂,摸着带墨香的《三字经》,眼睛亮得像星星。先生教认字时,韩雍悄悄站在窗外,见孩子们跟着念 “人之初,性本善”,嘴角忍不住上扬。
乡约堂的设立却遇了阻力。钦州乡绅赵员外暗中散布谣言:“韩大人设乡约堂,是要找借口抓百姓坐牢。” 百姓起初不敢去,韩雍便带着玄夜卫官差亲自去乡约堂坐镇,第一堂课讲 “孝顺父母者免杂役”,还请来邻村的孝子王老汉现身说法。王老汉年过六旬,儿子每日送饭侍疾,韩雍当场赏他两匹布,百姓们见了,渐渐放下戒心。
每月初一、十五,乡约堂挤满了人。乡绅讲 “和睦邻里” 时,会举 “张家借粮给李家,秋收后李家加倍归还” 的例子;玄夜卫官差讲律法,用画图的方式解释 “偷牛者杖四十,盗粮者罚苦役”,连不识字的老妇都能看懂。墙上的《大吴律》摘要旁,还贴着 “举报贪官者赏银十两” 的告示,百姓们指指点点,把律法刻在心里。
钦州流民王二的转变最具代表性。他以前靠打架抢地盘为生,被玄夜卫抓过两次。韩雍没罚他,反而让他去乡约堂听了一月课。先生讲 “和气生财” 时,举了 “王二帮人搬货挣工钱” 的例子,当众夸他 “有力气不如用在正途”。王二红着脸,从此再也不打架,还主动帮乡亲调解矛盾,成了乡约堂的 “义务调解员”。他常对人说:“以前觉得拳头硬就行,现在才知道,讲道理、守规矩,日子才能安稳。”
韩雍还在学堂设 “实践课”,让孩子们帮着记录乡约堂的案例,既练了字,又懂了法。流民的孩子学会写信后,给远方的亲戚报平安,信里写 “学堂有饭吃,官府不欺负人”,越来越多的流民闻讯返乡,南疆的人口半年内增长了三成。玄夜卫的《教化月报》里写道:“各州学堂入学率达七成,乡约堂纠纷调解成功率八成,百姓告状的少了,干活的多了。”
两广布政司的《南疆治理报》送到京师,上面写着 “流民返乡者逾万户,开垦荒地十万亩,互市岁入十五万两,学堂开课三十所,乡约堂化解纠纷千余起”。萧桓看着奏报,对谢渊笑道:“韩雍在南疆不仅复了安,更扎了根啊。”
此时的南疆,已不见昔日的荒芜。钦州港商船往来,码头工人扛着货物喊着号子;田间地头,流民们忙着春耕,学堂的琅琅书声与乡约堂的宣讲声交织。韩雍又推行 “乡约联保制”:“十户为一保,互相监督,一户犯法,九户连坐;一户守法,十户皆奖。” 百姓们为了不连累邻居,互相劝诫, crime 率降到了德佑朝以来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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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韩雍欣慰的是,各州推举的 “贤民” 里,有七成是昔日的流民。他们带着乡亲开垦荒地、兴修水利,把中原的农耕技术传到南疆。玄夜卫在巡查时发现,连偏远的村寨都贴着 “守法安身” 的标语,孩子们追着官差问 “先生教的字怎么写”,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风宪司的巡查御史回奏京师:“南疆吏治清明,韩雍所推‘教化为先、律法为辅之策,深得民心。前镇刑司旧党试图煽动流民闹事,却无人响应,皆因百姓知朝廷是真心为他们好。” 萧桓下旨嘉奖韩雍 “治南疆有功,加太子少傅衔,赏银千两”,韩雍却将银子全捐给了学堂,奏请 “再增十所学堂,广聘先生”。
片尾
《大吴会典?南疆志》 载:“‘两广流民尽数返乡,户口恢复至叛乱前水平,赋税年收入达三十万两,较叛乱前增五成。学堂‘增至五十所,入学儿童逾三千,聘秀才先生八十名,乡约堂‘普及至各村寨,纠纷调解率九成, crime 率较往年降七成。钦州港‘商船年均三百艘,与安南、暹罗通商,岁入珍珠、香料折银二十万两。
《大吴史?韩雍传》 记:‘雍治南疆,不求速效求长效,不重刑罚重教化。修学堂则民智开,设乡约则民心齐,通商路则民生富。终德佑一朝,南疆无大叛乱,百姓‘家有存粮,户有学子,称其为‘韩青天。”
卷尾
《大吴史?德佑本纪》 论曰:“南疆之乱,非独土司之恶,亦因教化未及、吏治未清。德佑中兴之要,在‘乱后能治,治后能稳。萧桓用韩雍之谋,弃‘高压镇抚之旧策,行‘教化开民智、律法安民心之新途,实为远见。
韩雍以‘借粮还民解燃眉,以‘通商复市兴经济,以‘学堂乡约固根本,三步连环,层层递进。其可贵者,在‘知民心易动难安,故以实惠安其生;知民智未开易惑,故以教化启其蒙。玄夜卫之监察防吏治之腐,风宪司之督导保政策之行,终成‘南疆复安,赋税日增之局。
史称‘德佑一朝,北拒元、南平叛、中安内,皆赖制度革新与民心向背。南疆复安,非仅一地之安,实乃治国理念之验 ——‘民为邦本,本固则邦宁;教为邦基,基厚则邦兴。此理至今昭然,为后世治国者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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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 鲸波万里寇巢深,戈船终破瘴烟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