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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 莫言夜色藏奸宄,自有清光照铁蹄[2/2页]

玄桢记 青灯轻剑斩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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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说一个字都像耗尽了力气,“劫营头领是北元的‘夜狼将军,听说…… 听说他跟王林早有勾结,天启年间就买过王林私卖的战马……”
     “营里的内奸呢?” 谢渊追问,指尖在木板案上轻叩,节奏敲得刘三心头发慌。
     刘三的脸白得像纸,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话:“营里…… 营里还有个内奸是炊兵,姓张,负责给中军煮肉…… 他下毒的暗号是…… 是煮肉时多放八角,肉汤里飘着八角瓣,就是下了药的……” 话未说完,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眼泪直流,“我知道的就这些!求大人饶命!我就是贪了银子,我没想害大军啊!”
     消息传到中军大帐时,萧桓正对着舆图出神,手指按在 “黑风口” 的标记上。听闻供词,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 “咯吱” 作响,“啪” 地拍在案上,震得案上的砚台都跳了跳:“好个王林!在诏狱里戴着镣铐,竟还能指挥劫营、安排下毒,把朕的大军当成他通敌的筹码!” 他目光扫过舆图上的野狼谷,眼底燃着怒火,“谢渊,立刻按刘三招的查 —— 搜捕炊兵里的内奸,一锅一灶都别放过;让周骥带先锋营抄夜狼的老巢,把北元的埋伏圈给朕端了!”
     李德全连忙递上热茶,见萧桓的手还在发抖,低声道:“陛下息怒,谢大人既已识破阴谋,内奸和劫营队定跑不了。只是这王林在诏狱里还能传信,怕是诏狱署也有他的旧部,得赶紧让京师那边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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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桓接过茶碗,却没喝,只是盯着热气出神:“传旨给诏狱署,即日起所有探视王林者需三人以上在场,传递的衣物、食物必须经玄夜卫查验,敢有私传字条者,按通敌论处!” 他放下茶碗,声音冷得像帐外的雪,“朕倒要看看,没了爪牙,这王林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帐外的风又紧了些,吹得帆布帐篷 “哗啦啦” 响,像是在应和这即将清剿内奸的决断。木板案上的舆图在风中微微颤动,黑风口的标记在油灯下泛着冷光,仿佛在预示着一场更激烈的交锋即将到来。
     李德全端来热茶,低声道:“陛下息怒,谢大人已经派人去了,还说要‘请君入瓮—— 让炊兵继续做饭,多放八角,引夜狼的后续部队来。” 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玄夜卫缇骑押着个戴枷锁的炊兵跑过,正是刘三招认的内奸。
     黎明时分,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野狼谷外忽然传来震天的厮杀声。周骥按谢渊的计策,让先锋营故意 “溃退”,士兵们扔掉几顶空帐篷和半截枪杆,往预设的包围圈退去,雪地上的脚印杂乱无章,看着真像中了埋伏的慌乱模样。北元的后续部队果然上当,夜狼的副将举着弯刀大喊 “杀啊”,领着骑兵猛冲过来,马蹄踏碎薄冰,溅起的雪粒混着尘土飞扬。
     “放箭!” 周骥躲在山坳后,见敌军大半进入峡谷,猛地挥下帅旗。两侧山林里的玄夜卫缇骑瞬间跃起,藏在松树上的弓箭手松开弓弦,箭雨 “嗖嗖” 掠过晨光,北元骑兵顿时人仰马翻。周骥拔刀出鞘,青锋在朝阳下闪着冷光,策马直冲敌阵:“斩夜狼者赏银百两!”
     厮杀声震得山谷回声荡漾,北元兵猝不及防,前队被箭雨射穿,后队想退却被峡谷卡住,乱成一团。夜狼将军刚挥刀劈倒两个玄夜卫,周骥的马已冲到面前,两马相交的瞬间,周骥侧身避开弯刀,反手一刀砍在夜狼的脖颈上,鲜血 “噗” 地喷在雪地上,染红了半片松林。夜狼的尸体从马上摔落时,周骥俯身从他怀中搜出张字条,是用北元羊皮纸写的,上面用汉字歪歪扭扭写着 “依王林坐标,三更劫营,中军火起为号”,落款处画着个小小的狼头,墨迹还带着未干的湿气,显然是连夜写就的。
     谷口的雪地上,厮杀声渐渐平息,朝阳越升越高,把山林染成金红色。谢渊披着玄色披风站在崖边,看着士兵们清理战场:北元兵的尸体被拖到谷外,有的还攥着弯刀,有的怀里揣着没吃完的干粮;玄夜卫缇骑正将散落的麻袋归拢,那些麻袋上 “军粮” 的朱红封条被马蹄踩烂,露出里面的糙米 —— 正是从延庆驿暗窖起获的私藏粮草,如今倒成了北元兵的裹尸布,在晨光中泛着刺目的白。
     “大人,周将军已斩夜狼,缴获的字条和刘三的供词能对上了。” 沈炼策马过来,手里捧着那两张字条,羊皮纸的狼头标记和麻纸的 “王” 字在阳光下并排摆放,笔迹虽不同,却都透着阴狠。
     谢渊的目光扫过营门口围观的士兵,他们中有的刚从大同卫突围而来,脸上还带着刀伤,看着那些军粮麻袋时,眼眶都红了。“沈炼,” 他声音陡然提高,让每个士兵都能听见,“把刘三的供词、夜狼的字条抄录十份,贴在营门、粮仓、中军帐外,让全军都看看 —— 这些内奸吃着咱们的军粮,却给北元当向导;王林在诏狱里戴着镣铐,还想着断咱们的后路!” 他抬手直指北方,“但他们错了!大吴的将士不是软骨头,咱们的刀,既能斩敌寇,也能清内奸!”
     士兵们齐声高呼,枪杆顿地的 “咚咚” 声震得雪粒滚落,连谷里的寒风都似被这声浪逼退了几分。
     诏狱的天刚蒙蒙亮,潮湿的石壁上渗着水珠,在昏暗的油灯下泛着冷光。狱卒刚把 “夜狼败亡、内奸被擒” 的消息说出口,王林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身子蜷缩成一团,一口暗红的血猛地从嘴里喷出,溅在对面的石壁上,像绽开一朵扭曲的花。他喘着粗气抬头,盯着那道血痕看了很久,血珠顺着石壁往下流,在地面积成小小的血洼,映着他疯狂的眼神。
     “哈…… 哈哈……” 忽然,凄厉的笑声从他喉咙里滚出来,震得铁窗 “哐哐” 作响,惊得狱卒后退半步。“连夜狼都败了…… 那个蠢货!连个炊兵都保不住!” 他边笑边捶打地面,镣铐在石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李嵩这个废物!荐的什么内奸?连八角下毒的暗号都藏不住!” 笑声戛然而止,他猛地抓住狱卒的胳膊,指节捏得发白,指甲几乎嵌进狱卒的皮肉里,眼睛红得像要滴血,“告诉我!是不是谢渊?是不是那个拿着都察院印的谢渊?是不是他破的计?”
     狱卒被他吓得发抖,下意识点了点头。王林的手瞬间松开,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哐当” 一声瘫坐在地,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他望着铁窗透进的微光,嘴里反复念叨:“天意…… 这是天意……”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剩嘴唇翕动,泪水混着血痕从脸颊滑落,在满是污垢的脸上冲出两道浅痕 —— 他知道,自己最后的筹码,终究还是输在了那个持印的忠直御史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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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大军拔营继续北上,谷口的血迹已被新雪覆盖,只留下几处发黑的印记。谢渊策马走在中军侧,看着士兵们将刘三、炊兵等内奸戴枷示众,沿途百姓看到枷上的 “通敌” 二字,纷纷往他们身上扔雪块、吐唾沫。
     “大人,周将军已派人把王林的罪证送回京师,请求陛下‘速斩王林,以安军心。” 沈炼策马跟上,递来塘报,“宣府卫的边军也派人来接了,说‘大同卫还在守,就等陛下的援军。”
     谢渊抬头望向大同卫的方向,那里的云层虽厚,却隐隐透出晨光。他握紧怀中的都察院印,铜印的冰凉让他清醒 —— 王林的暗绊虽除,但北元未退,边军未安,这场涤荡阴霾的征途,还远未结束。
     片尾
     王林策划的夜袭劫营被谢渊识破,玄夜卫设伏擒获内奸刘三与北元劫营队,供出王林从诏狱传信、李嵩联络北元、营中内奸下毒等阴谋。夜狼将军被斩,内奸落网,王林在诏狱彻底绝望。亲征大军肃清内部隐患,士气大振,在边军接应下向大同卫挺进,北元的防线即将迎来真正的冲击。
     卷尾
     《大吴史?德佑实录》 载:“二十九年十二月初二,北元夜袭野狼谷大营,谢渊依谍报设伏,擒内奸刘三及劫营兵百人。三供‘王林自诏狱传坐标,李嵩联络北元,搜出羊皮图、密信等证。玄夜卫斩北元夜狼将军,清营中内奸五人,军心大振。帝命‘将王林罪证传京师,速审速决。
     论曰:‘夜营之险,不在劫营之猛,而在内奸之阴。王林身陷囹圄仍能指挥若定,赖 “官官相护” 之积弊;谢渊能破此局,凭 “细查物证、预判先机” 之智。此役后,亲征大军 “内外肃清,上下一心”,为大同卫解围奠定根基,亦显 “清奸佞即强军心” 之理。
     (十二月初三,亲征大军抵宣府卫,边军主将率部迎于城外,军民相拥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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