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在 34;工食银发放记录34; 处顿住,谢渊趁机翻开自己抄录的匠人领单,发现腊月工食银竟被克扣七成,而领单上的指纹,与账册记录的 34;足额发放34; 完全不符。
酉时初刻,典籍室天窗突然漏下夕阳,将 34;物料折耗34; 四字照得透亮。谢渊忽然发现,在阳光直射下,页边小楷竟浮现出第二层墨迹:34;王崇年私刻假印,联同襄王党转运兵器34;。这行字用的是密写药水,遇光方显,字迹虽已模糊,34;襄王党34; 三字却触目惊心 —— 父亲当年正是因追查襄王封地的砖窑,才被构陷 34;激变商民34;。
掌灯时分,谢渊取出父亲的《漕运杂记》残卷,发现里面夹着半张泛黄的砖窑分布图,图上 34;丙巳位34; 砖窑旁注着 34;萧氏官窑34;,与《皇城修缮志》中的承造记录完全吻合。更惊人的是,砖窑图标旁画着弩箭图案,与《吴越兵器谱》中记载的越州 34;穿云弩34; 模具形制一致。
34;砰 ——34;典籍室木门突然被撞开,三道黑影挟着风扑来。谢渊本能地将账册护在胸前,狼毫笔杆敲向对方手腕时,瞥见刺客袖口的暗记 —— 与刺杀父亲的杀手如出一辙。混战中,他的衣袖被划破,鲜血滴在账册的纹路上,却无意间让密写的 34;北斗纹模具34; 四字更加清晰。
片尾
典籍迷踪的暮春之夜,谢渊望着案头拼凑的证据,终于明白父亲当年的血谏为何直指太府寺:所谓 34;物料折耗34;,不过是将官商勾连的贪腐,伪装成工程惯例;所谓 34;工食扣除34;,实则是用匠人血汗,喂养私兵与外敌。王顺被制伏时掉落的太府寺腰牌,刺客身上的刺青,账册中的暗号,共同织成一张跨越二十年的贪腐大网。
谢渊将带血的账册与父亲的残图并置,发现砖窑分布与越州水军的布防图暗合 —— 每处 34;萧氏官窑34; 的标记,都对应着越州弩箭的铸造点。他忽然想起授官时周勉老臣的欲言又止,想起掌案郎中李大人靴底的银粉,原来工部的典籍室,从来不是故纸堆,而是一部用墨与血写成的贪腐实录。
当第一颗晨星亮起,谢渊在账册扉页写下:34;查贪如鉴古,需破三重障 —— 墨障、心障、权障。34; 笔尖划过 34;太府寺34; 三字时,窗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那是玄夜卫例行巡逻的声响,却让他想起父亲狱中书信:34;若见北斗纹,必是大网收网时。34;
而在太府寺深处,王崇年捏着破损的腰牌,听着密探汇报典籍室遇袭的消息,目光落在墙上的《大吴舆图》。当指尖划过 34;丙巳位34; 砖窑时,他忽然想起元兴帝北征那年,自己正是用同样的手法,将三成军粮折耗进了越州钱庄。此刻他望着案头新到的密旨,永熙帝 34;着工部彻查近十年工程案34; 的朱批,像极了二十年前泰昌帝的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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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智术之士,必远见而明察,不明察,不能烛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