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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至亲反目的哀伤(三)[2/2页]

我的混乱情史:一个男人的自述 落基山上飘过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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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我对面坐下,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人人都羡慕当官的,可谁又晓得这其中的苦。”
     我故意顶了一句:“谁逼你我当了吗?”语气里带着点抬杠的意味。
     她倒也不恼,反而噗嗤笑了:“你这人真怪,好赖话都听不出。”
     我身体前倾,眉头紧锁:“你是说我有眼无珠?”
     她嗔怪地白了我一眼:“德性!还来劲了是吧?”
     一个龌龊的念头突然钻进脑海,我竟憋不住嗤笑出声:“来什么劲?我要是还有半点劲,也不至于到了扶墙叹气、望X流泪的地步。”
     她一听,脸上瞬间飞起红霞,啐道:“流氓!你脑子里除了那档子事,就没装点别的?”
     和她打情骂俏,最大的好处就是她玩得起,从不较真。
     我厚着脸皮凑近问:“在你那些‘有过关系的男人里,我算个什么档次?”
     她故意拖着长音“嗯——”,一副煞有介事思考的模样,半晌才悠悠道:“你嘛…也就马马虎虎,中等偏下吧。”
     这话像根刺,扎得我脸上有点挂不住,刚才那点气焰“噗”地就泄了,嘴上却还硬撑着:“口是心非!言不由衷!”
     我的变化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她嘴角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心里不服气,是吧?觉得自己‘战斗力超群,以为力气大、时间长就是好?其实啊,”她顿了顿,眼神里带着点过来人的通透,“灵与肉的契合,那才是最高境界。”
     这见解显然来自她的切身体会,绝非空谈。我虽未心悦诚服,却也不得不承认其中确有道理。
     她接着说下去,语气更柔和了些:“女人愿意把自己交给对方,除了生理的需求,更是在完成一种情感的升华。所以过程中的交流才更重要。有时候,对方一句真正打动心灵的话,也许瞬间就能把人送到浪尖,比一味蛮干不知强出多少倍。”
     我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她的话,仿佛在我面前推开了一扇窗,让我第一次真正试着站在女人的角度去看女人。原来,我过去的想法竟是如此肤浅。
     我与她正煞有介事地探讨着所谓“男欢女爱”这般严肃命题,骤然间,一道惨白的电光撕裂天幕,紧接着——
     “轰隆!”
     一声炸雷仿佛就在头顶爆开,震得窗棂簌簌作响!我俩猝不及防,俱是浑身一颤,寒意瞬间爬上脊背。
     彼时我怎会料到,这一声惊破长空的怒雷,竟是为一场旷世暴雨拉开的序幕。那雨,其势之狂,其量之巨,绵延之久,终将酿成百年未遇的滔天洪水。
     雷声未歇,如巨轮碾过苍穹。天,像是被生生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创口,天河决堤般倾泻而下。无情的暴雨,裹挟着万钧之力,狠狠砸向这方欲望蒸腾、苦难深重的尘世人间。
     我伫立在窗前,窗外雷电交加,大雨倾盆,雨水很快模糊了窗玻璃。
     我对陆玉婷说:“这么大的雨,没伞你怎么回去?”
     她怕雷声,声音带着怯意:“现在就算你这有伞,我也不敢走。我从小就怕打雷,不敢自己待在招待所里。”
     我回过身:“你不会今晚想留在这吧?”
     她反问:“怎么,不欢迎我?”
     我无奈一笑:“我要说不欢迎,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她也笑了笑,笑容勉强:“要不你进里屋睡,我在沙发上对付一宿。”
     我说:“那倒不必,你进里屋睡。我睡沙发。”
     她忽然笑得前仰后合:“关宏军,咱俩是不是都太装了?上午还在……”
     话音未落,我的手机骤然响起。
     扫了一眼屏幕,竟是肖玉波。我立刻做了个噤声手势,接通电话。
     肖玉波的声音透着急切:“关县长,佟县长让我通知一声,半小时后在五楼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我派小项去家里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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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我就在办公室。出什么事了?这个点开会?”我追问。
     “好像是上面下了紧急防汛通知。我马上到,还得通知其他几位副县长,先挂了。”
     我放下手机,回身看向陆玉婷:“看来今晚你不独守空房都不成了。县里马上要开防汛紧急会议,估计得忙通宵,你就在里屋睡吧。”说完,我朝里面的套间扬了扬下巴。
     她脸上掠过一丝失落,刚要开口,手机也响了。
     她掏出手机,面露困惑,迅速接通。只听她“嗯”、“好”地应了几声,便挂断了。
     “政府办通知,要求市直各局委办负责人也要参会。”她看着我,眼神透出些许慌张,“会议这么急,雨势怕是不小……我得趁人没到先出去。等人多了,碰见就不好解释了。”
     我点点头,心中疑惑:“五楼是小会议室,各局都来坐得下吗?”
     “通知我们是一小时后开会,”她解释道,“估计是你们领导开完小会,再给我们开大会。通知地点是六楼大会议室。”
     我觉得有理,便走到房门前,一把拉开了门。
     她不解:“你这是干嘛?”
     “接到通知就立刻冒雨赶来,”我说,“在分管领导办公室等候会议开始,合情合理。”
     她会意一笑,竟径直走到窗前,猛地拉开窗户,将头探进雨幕中。只片刻,雨水便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脸颊。
     她缩回头,关上窗,走到我办公桌前,抽了张纸巾擦拭着湿发和水珠:“怎么样,像不像冒雨赶来的?”
     我心头一凛,眼前这女人骨子里透着一股狠劲。“你真是位可以为艺术献身的好演员。”我感叹道。
     她抿嘴一笑:“那也得看对手戏是和谁演。只有碰上你这样的‘男一号,才能激发出我的潜能。”
     我没接她的话茬,迅速将桌上摊开的餐盒收拾好,转身就往外走。
     她惊讶地问:“你要扔掉?不吃点吗?”
     我停步回身:“我怕这出戏是‘潘金莲给武大郎下毒。”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身后,她一声轻哼,那句带着嗔怪的“德性!”清晰地飘进了我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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