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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〇、如履薄冰的进退(九)[2/2页]

我的混乱情史:一个男人的自述 落基山上飘过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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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官僚主义作祟啦!你还蒙在鼓里呢,陆局的父亲可是省中医院的副院长,那可是在杏林界声名远扬、德高望重的老中医,医术精湛,多少人慕名求医啊!”
     我闻言,不禁轻“哦”一声,恍然大悟道:“原来陆局出身杏林世家,怪不得有这般本事!”
     陆玉婷微微一笑,谦逊地说道:“家父的医术真传,我也只是管中窥豹罢了。不过,关县长您面色泛白、唇色浅淡,眉宇间透着忧思过度的神态,从中医的角度来看,比较符合肝气郁结、心脾两虚的特征,这多半是操劳过度所致啊。”
     谈笑间,包厢门再度轻启。
     小惠带着两名身着旗袍的服务员鱼贯而入,银质托盘在水晶灯下泛着冷光。她指尖轻点转盘,青瓷盘盏错落有致地归位,朱唇微启,声线婉转如莺啼:34;诸位请看——34;
     首道菜如夜露凝香,翡翠色的云耳蜷成花状,嫩白的茉莉花瓣浮于其上,淋着琥珀色的酱汁。34;茉莉花凉拌云耳,清晨带露的茉莉搭配泡发三小时的银耳,以陈年香醋与秘制辣酱调和,最是开胃解腻。34;她的指甲划过瓷盘边缘,惊起一缕若有似无的花香。
     转盘轻转,鎏金纹盘托出一道绯红卷物。重瓣玫瑰花瓣层层叠成薄透的外皮,裹着剁碎的香菇与猪肉,顶端点缀的玫瑰酱凝成玛瑙珠状。34;玫瑰酿肉卷,取平阴重瓣玫瑰最娇嫩的三层花瓣,经七蒸七晒制成花皮,内馅拌入十年陈酿花雕,花香与肉香交融,最是醇厚绵长。34;
     小惠指尖轻叩转盘,鎏金纹案上的菜肴如画卷般徐徐展开。她素白的手套拂过青瓷盘沿,声音裹着恰到好处的韵律:34;这道菊花鱼球,取杭白菊头茬花瓣,与活鱼剔骨剁成的肉茸相融,裹上面衣炸至金黄。您瞧这蜂窝状的酥皮——34;瓷勺轻敲鱼球,碎屑簌簌落下,34;咬开便是菊花沁香的软玉温香。34;
     转盘轻转,紫砂锅揭开的瞬间,蜜色蒸汽裹挟着桂香扑面而来。34;桂花糖藕炖鸽,选用九孔糯米藕,灌入三年陈桂花蜜,与乳鸽同煨半天。34;小惠用银叉挑开藕段,琥珀色的蜜浆缓缓流淌,34;糯米吸饱了鸽肉的鲜、花蜜的甜,最是秋冬滋补。34;
     接下来的翡翠白玉盏中,银杏果与虾仁在鲜百合间若隐若现。34;百合炒银杏虾仁,清晨采摘的太湖河虾,配当季东山银杏,加一勺自酿梅子酱提鲜。34;她夹起莹白虾仁,34;入口先是脆嫩,回甘处带着百合的清甜,最宜清口。34;
     玉兰花瓣在青花瓷盘铺成雪毯,薄如蝉翼的鸡片堆叠其上。34;玉兰鸡片,取初绽的白玉兰花瓣垫底,鸡胸肉裹着蛋清滑炒。34;小惠将菜肴推至暖灯下,花瓣边缘泛起柔光,34;鸡肉的鲜嫩混着玉兰冷香,恰似春风落喉。34;
     下一道琉璃盏里,洛神花如绛紫色云霞舒展。34;洛神花炖雪蛤,雪蛤泡发七日去除杂质,与洛神花、老冰糖文火慢煨。34;她轻晃瓷盏,琥珀色的汤汁泛起涟漪。
     ……
     小惠素手如蝶,在流转的餐盘间翩跹。每道佳肴落定,她便以银匙轻点,将食材配比、火候拿捏、古法秘辛娓娓道来,宛若展开一卷《山家清供》。
     十二道菜肴在转盘上织就繁花图谱,冷盘如霜雪凝翠,热菜似流霞溢彩。小惠后退半步,旗袍开衩处闪过一抹珍珠光泽,声线婉转如昆曲水磨调:34;这些时令花卉皆采自江南烟雨,由飞机运抵。34;
     她抬手示意满桌锦绣:34;四冷八热,暗合四平八稳;百卉入馔,祈愿诸事顺遂。34;
     她垂眸行礼:34;愿诸位贵人扶摇直上九万里,岁岁长安太平春。34;
     胡海洋执筷的手悬在桂花糖藕上方,喉头滚动着咽下涎水,由衷感叹:34;《论语》里讲39;食不厌精39;,今儿算是开了眼。单是这空运的时令花卉,怕是比山珍海味都要贵了。34;
     陆玉婷笑着说:34;胡处平日里吃惯了鲍参翅肚,尝尝这清雅滋味,倒显得那些海味油腻了。34;
     她端起玫瑰乌龙轻抿,杯沿沾了一抹淡淡的酒红唇印。
     就在两人谈笑间,我瞥见小惠踩着细高跟款步离去。墨绿色真丝旗袍裹着她的腰肢,随着步伐在臀线处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盘扣下若隐若现的肌肤泛着珍珠光泽。这抹摇曳生姿的身影,竟比满桌珍馐更让人移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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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玉婷突然轻笑出声,涂着蔻丹的指尖叩击桌面,打断了我的遐思。
     她眼里闪着狡黠的光:34;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在关县长眼里,秀色可餐,怕是连这百花宴都要失了颜色吧?34;
     我的失态被她一眼看穿,耳尖瞬间发烫,尴尬在心底无声蔓延。
     胡海洋笑着打圆场:34;男人嘛,常在花丛里打转,哪能不沾点香气?这再正常不过了。34;
     我慌忙放下手中的茶盏,清了清嗓子辩解:34;不过是这初冬时节,看着姑娘们薄衫单衣的打扮,实在让人担心。我不过是瞧着新奇罢了。34;
     陆玉婷轻抿丹唇,眼波流转间尽是揶揄:34;原来关县长不是在怜香惜玉,而是长了一颗悲天悯人的心。34;
     等用过了这一餐,陆玉婷非得邀请我和胡海洋移步换景,到了名叫云岫清音阁的茶室。
     踏入茶室,鎏金云纹铜炉氤氲着海南沉香,青烟如纱般掠过整面落地窗。
     定制的缅甸金丝楠木茶案上,建窑曜变盏泛着幽蓝宝光,旁边搁着羊脂玉茶荷,几片明前狮峰龙井在冰裂纹青瓷碗中舒展。
     八扇湘妃竹屏风后,身着苏绣月白襦裙的琴师正轻抚雷琴,《流水》的清音与穹顶水晶吊灯折射的细碎光斑音影流连。
     墙面悬挂的张大千泼墨山水与紫檀博古架上的商周青铜觥交相辉映。
     角落里的汝窑花器里,斜插着含苞欲放的白牡丹,每朵都绽放得恰到好处,暗香浮动间,奢靡与风雅在丝竹声中完美交融。
     我望着眼前的一切,忍不住暗暗咋舌。这龙庭会所的奢华远超想象,却又在奢靡中透出雅致风骨,处处彰显着与众不同的格调与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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