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理解:“是啊,这里的政府机关工作效率确实不尽人意,与省城相比,差距还是明显的。”
她却不以为意,自信满满地说:“不过还好,我这个人适应能力挺强的,无论环境如何,我都能迅速调整自己,融入其中。”
我语气坚定地说:“你应该去改变他们,而不是让自己被他们同化。”
陆玉婷的眼眸微垂,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般忽闪了两下,随后她抬眼凝视着我,缓缓说道:“关县长,我只是一个凡人,深知自己没有改变环境的能力,但您不同。”
她的眼神中蕴含着一种深意,让我似懂非懂,无法完全洞悉其中的真意,却又忍不住想要深入探究。
我说:“我脑子转得慢,你可别跟我绕弯子,打什么哑谜。”
她浅浅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初绽的花朵,淡雅而迷人:“那咱们就不聊这个了。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我大方地回应:“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用跟我客气。”
她娓娓道来:“酆总那边的人已经来了,但业务推进得似乎不太顺利。我听说,这几年来县里有个专门给中标企业提供融资的人,和酆总计划开展的业务产生了竞争。我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摸不清对方的底细,所以需要麻烦你帮帮忙。”
她的语气已经不再是一个下级对上级的请示,反而更像是一个传达旨意的太监,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一想到“太监”这个词,我不禁忍不住笑了。
她有些疑惑地上下打量着自己,检查身上是否有不得体的地方,然后问我:“你笑什么?”
我连忙解释:“你别误会,我是在笑咱们两个大摇大摆地坐在这政府的办公室里,却在谈论着酆总的业务。”
她坦然地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眉头紧紧一蹙,目光如炬地盯着她,沉声问道:“身不由己?难不成是酆总胁迫于你?”
我的话音刚落,她原本还算松弛的神情瞬间紧绷起来,神色变得格外严肃,一字一顿地说道:“关县长,我和你一样,自始至终都未曾有过依附他人的念头。可这世间自有一套游戏规则,若游离于这规则之外,我们便如同在荆棘丛中裸足前行,举步维艰。你可曾听说了市委徐副书记的事?”
听到这话,我不禁心头一震,眼神中满是惊愕,下意识地问道:“他的事……难道也和酆总有所关联?”
她脸上原本严肃的神情瞬间消散,转而换上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那笑容却似隔着一层薄纱,让人捉摸不透,轻声道:“点到为止,具体的我也不甚明了。只是提醒你一句,千万别心存侥幸。”
刹那间,她那张原本端庄秀丽的脸庞,在我眼中竟变得阴森可怖起来,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与阴谋。
待送走了陆玉婷,我缓缓回到办公椅前,缓缓坐下,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久久没有挪动分毫。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她刚刚所说的话,以及那令人胆寒的神情。
岳明远的能量,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他就像一只隐藏在暗处的巨型章鱼,触角肆意伸展,遍布各个角落。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收紧那些触角,将对手紧紧缠住,直至置人于死地。堂堂一位市委副书记,竟在一夜之间被他们拉下马,这背后的势力与手段,细想起来,真让人不寒而栗,脊背发凉。
陆玉婷托付我办的事情,进展比预想中快得多,很快就有了眉目。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个为农田水利工程施工方提供资金的人,居然是郑桐。
我从一位熟知内幕的人口中得知了一个惊人的秘密:郑桐竟以年利率高达36%的苛刻条件,向那些资金周转困难的包工头们发放高利贷,借此大肆谋取暴利。要知道,这样的利率简直如同吸血的恶魔,一旦财政资金支付稍有延迟,这些包工头们可就惨了。他们不但别指望着能从项目中盈利,有些甚至会血本无归,多年的辛苦打拼瞬间化为泡影,落得个倾家荡产的凄惨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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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常理来说,我只需将这个消息如实告知陆玉婷便算完成了她所托之事。然而,不知怎的,一个念头突然在我脑海中闪过——我为何不借岳明远之手,狠狠打击一下郑桐呢?回想起“9.22矿难”发生后的这些年,那种压抑在心底的愤恨就像一条毒蛇,时不时地啃噬着我的心,隐隐作痛。我始终无法释怀,那场矿难背后所隐藏的种种黑暗与不公,而郑桐,就是其中的关键人物之一。
恰逢周末,我思索再三,决定亲自去一趟省城亲自见见岳明远,看能不能把他对郑桐的火给勾起来。另外,我心里也着实有些想念孩子了,借机可以顺道去林蕈的家里,看望一下徐安琪。
此次与岳明远的会面,被刻意安排在了青蚨会的老巢。踏入那扇门,仿佛一脚迈进了一个充满权谋与利益纠葛的世界,四周弥漫着一股让人不安的气息。
岳明远没有丝毫的拐弯抹角,一见到我,便单刀直入地询问起关于郑桐的情况。我心中暗自盘算,将那些我知晓且能够光明正大告知他的信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至于我和郑桐之间那些错综复杂、深埋心底的恩怨纠葛,我则选择缄口不言,将其深深埋藏。
他静静地听我说完,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只是云淡风轻地吐出一句:“嗯,这个郑桐啊,确实有那么几分势力,可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土财主罢了。他那种竭泽而渔的做生意手段,实在让人不齿。要是连帮这些承包商从财政把钱要出来的本事都没有,这生意早晚得做到头。”
他仅仅是对郑桐做生意的手段进行了评价,却对他的为人品性只字未提,没有丝毫的褒贬之意。从这细微之处,我便不难看出,岳明远和郑桐其实不过是一丘之貉。他们虽然生意经有所不同,但本质上并无二致,都是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心狠手辣之徒。
我们正谈着,突然,何志斌神色匆匆地进来报信,说道:“酆总,他们来了。”
岳明远微微点了点头,目光轻轻扫了我一眼,说道:“宏军,你坐着别动,我让你见识见识他们的德行。”
我刚要开口询问他口中所谓的“他们”究竟是何方神圣,话还没出口,门已经“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看到进来的人,我顿时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上脑门,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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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八、如履薄冰的进退(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