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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些许路过之人,皆掩住口鼻,满脸厌恶。
     只因这画师浑身酸臭,令人作呕。
     高楷望一眼,沉声道:“唐检,予他一些清水、胡饼,救他一命。”
     唐检赞道:“主上果真菩萨心肠。”
     正要依言行事,却见安兴仁劝阻:“且慢。”
     “主上,此人为窟中画师,十载辛劳,已沦为废人,不祥之身,遭佛祖厌弃,不可亲近。”
     高楷皱眉:“这是何道理?”
     安兴仁叹息一声:“非我心狠,实则这莫高窟传言甚广,但凡虔心为佛门塑像刻画者,必能得佛祖接引,往生极乐世界。”
     “然而,一旦受佛祖厌弃,不得超脱,便沦为废人,堕入畜生道。”
     “其等身负恶气,万万不可亲近,否则,必有灾祸。”
     “此前有人怜悯,赠送清水吃食,本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谁曾想,竟受其等牵连,满门灭绝,凄惨无比。”
     “因此,人人避之不及。”
     唐检踌躇不定。
     高楷断然道:“这神州大地,芸芸众生,岂是由佛门判定?”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本是常理,何故听信一家之辞,胡言乱语。”
     他持清水胡饼,来至近前,将这画师扶起,却发觉其弯腰驼背,身量轻飘,仿佛一片沙尘。
     发髻搅成一团,凝结土块,须发斑白,面貌沧桑,一股恶臭萦绕不散。
     高楷若无所觉,给他喂了水,咽下胡饼。
     半晌之后,这画师醒转,仿佛微风浮动,惊起些许生机,嗓音低哑难闻。
     “谢……谢郎君。”
     高楷温声道:“你是何人,为何有此一遭?”
     画师沉默半晌,方才回言:“区区贱名,不敢污尊耳。”
     “奴生于长安,自幼嗜好壁画,辗转诸多道州,学习画技。”
     “后来,奴家道中落,充入贱籍,发配至敦煌,为锦绣人家绘画,聊以糊口。”
     “本以为此生寥落,迟早曝尸荒野,不曾想……”
     这故事,说来话长。
     一位西域小国公主流落风尘,沦为乐妓,被于阗国商贾贩卖至河西,欲送往长安,换取丝绸。
     她遭鞭子抽打、辱骂,忍饥挨饿,学习音律与舞艺。
     其后,胡商乘着骆驼,带着金银、宝石、香料,并一众女奴,穿过皑皑雪山,草原大漠,熬过狂风沙尘、狼群、匪寇,踏过骷髅堆。
     沿着丝绸之路的痕迹,一一走过龟兹、焉耆、西州、伊州、沙州。
     就在这女奴撑不下去的时候,终于来至敦煌城。
     此地为商埠重镇,胡商短暂停留,准备挑选数个女奴,献给沙州刺史,讨个路引,便在城外择一处阴凉地扎营。
     胡商去城中拜访,仆人喂养骆驼,管事购买吃食、打听中原战况,与长安时兴的乐舞。
     女奴们便在营帐旁,铺起圆毯,奏乐弹唱,练习歌舞。
     在一众女奴中,这曾为公主的乐妓,雪肤花貌,如鹤立鸡群。
     一日,夜幕降临,圆毯旁燃起篝火。
     乐妓头戴珍珠花帽,穿一袭纱罗绣花裙袍,外罩大红舞衣,以金铃装饰,脚踏锦靴,于一方毡毯上,跳起柘枝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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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用情至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