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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沉,凉风习习。
     芸娘与荣儿,裹着芦苇席缓缓睡去。
     宇文凯悄声出了房门,来至东北角一处隔间。
     这里原本是柴火房,只是许久不添薪材,早已废置,经他一番妙手,改造成一间工坊。
     借着屋顶漏下的稀疏月光,环顾四周,皆堆满了一架架机关器具,更有一张张纸图纸,贴在四方墙面。
     宇文凯来至中心石台前坐下,拿起半张白纸仔细勾画,测量着诸多长短厚薄之数。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他沉浸在测画之中,面露笑意,白日里诸多疲惫、饥饿与心酸,似乎全然忘却,一心一意,专注于自身小天地。
     他出身寒微,靠着父辈余荫做了个皂吏,汲汲于俗务,一直蹉跎岁月,年过而立,方才升了个九品小官。
     家中原本尚算殷实,可惜他酷爱捣鼓兵械,钱财皆用来购置纸张铁器。
     天长日久之下,入不敷出,家业逐渐败落,落到如今为五斗米而折腰的境地。
     他并非愚钝,也曾设法向县令自荐,献上钻研出的机械器具,谋个钱财赏赐。
     奈何,覆津县令饱读诗书,是个十足的文士,满口之乎者也,最不喜工匠商贾,见了他便满脸鄙夷,声称有辱斯文。
     他一腔奇思妙想,一身独具匠心,皆成了无用功。流传开来,人人视他玩物丧志,不务正业,成了满城的笑柄。
     宇文凯心怀大志,一心重现匠人的风采,奉鲁班为祖师,诸葛丞相为楷模,日夜钻研技艺,从未舍弃。
     芸娘虽焦心于荣儿前程,却未有一丝怨言,只当他喜爱不同常人,不曾苛责半句。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宇文凯时常感叹,心中更隐隐盼望,有朝一日,自己这一身技艺,能得明主赏识。
     让芸娘与荣儿,过上吃饱喝足的好日子。
     月上中天,倾泻森森寒意。
     他拢了拢薄衣,缩着身子,继续描绘。
     不知过去多久,忽闻一道声响,令他一个激灵,轻呼道:“谁?”
     半晌无人应答,他迟疑良久,起身出了工坊,往小院踱去。
     探头窥看片刻,猛然神色一凝,一声“贼子”脱口而出。
     只见茅草屋下,水井之旁,一人披头散发,瘫软在地。
     隐约可见,他双手嵌入一枚枚细小的木签,更有两个不知形状的器具,夹住双腿,让他动弹不得。
     宇文凯正欲叫喊引来巡卒,忽闻那贼子低声道。
     “莫嚷,我非贼子,只是一个过客。”
     宇文凯将信将疑:“你姓甚名谁,从何而来?”
     这时节,道路不畅,出了城池,便是荒郊野外。寻常之人,一生所经,不过方圆几十里地。
     若要去外城探亲访友,须得路引,验明身份,方可入城。
     这半夜三更夜闯民宅者,多半是匪徒流寇,一旦遇上,须得扭动官府,以免遭受连坐之刑。
     宇文凯不敢掉以轻心,悄然摸索出一根长棍,又按住一道机关,预备稍有不测,便和他拼命,绝不能让芸娘和荣儿陷入险境。
     “我名为唐检,自渭州而来。这位大匠,可否撤去机关,饶我一命?”
     这

第131章 虎落平阳[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