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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希望。”
     众人本就对姜泽兰同情无比,觉得她可怜——刺杀陈可明,还得加个可恨。
     但一来她没伤人性命、有理有据,二来身世悲惨。
     虽然没有活佛上去替陈可明原谅她,却也没有人想杀她。见温轻竹与她抱在一起,更是怜悯。
     都想:这恩恩怨怨,谁是谁非,是笔糊涂账,难以说清。
     自己是局外人,就莫要插手了。
     姜泽兰留一条命,很好,被崆峒处死,也有道理。江湖,江湖,哪能所有人都顺遂呢?
     温义康见到女儿,心便乱了,道:“轻竹,你怎么出来了?”
     温轻竹抬起头,脸上犹有泪痕,不理会父亲,环视一圈,悲哀道:“各位大侠,可否听小女子一言?”
     众人都以为她是要替姜泽兰求情。温义康长叹一声,心想:
     轻竹幼时与这姜泽兰,确实有过交情。
     罢了,当着别人面,让她多活一会。在轻竹看不见的地方善后便是。
     温轻竹道:“泽兰姐姐沦落至此,不仅是人言可畏,还是魔教……身受魔教所害之人不知多少,他们无恶不作,我早就知道,甚至我就曾……”
     她咬住嘴唇,眼泪在眼中打转。
     而后,她语气突然坚定:“魔教中的恶贼,人人得而诛之。”
     “有一人,身居高位,却通敌叛国——”
     温义康面色大变。
     通敌叛国……
     轻竹怎么知道?她怎么会……
     他大怒道:“轻竹!你不要胡说——”
     不仅嘴上阻拦,更是踏出一步,顾不得众人眼光,要去捂住温轻竹的嘴。身侧却突然传来一股巨力,庄素心压住他的手,道:“别急。”
     “庄……”温义康咬牙切齿。
     就是这片刻,留给温轻竹把话说完的时间:
     “那人出卖中原武林情报数年之久,可伪装得很好,连——”温轻竹冷笑一声,“连他的女儿,都是最近才知道……”
     “原来所谓白羽镖局的总镖主、崆峒长老、大侠温义康——是魔教奸细!”
     霎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方才一系列闹剧,都可以说是崆峒内部纠纷,甚至于,这种长达十几年的恩怨情仇,在江湖上从来不少见。所以群侠不会多管闲事。
     但魔教不一样。
     魔教,十年前的魔教之乱,余音至今回响。战争中死去之人的后代还没忘记,亲历战争的人还没死去,所有人都记得魔教是怎样攻破一座又一座城池、屠杀中原百姓、危害中原武林。
     这样的魔教……温义康竟然与他们勾结?
     无论真假,众人都不能将温轻竹的话等闲视之。
     温义康猛地甩开庄素心的手,怒道:“轻竹!够了,你今日不能再胡闹了!”
     “胡闹?事关魔教,你以为我在胡闹?”温轻竹冷笑,“别叫我轻竹,你让我觉得恶心。”
     温义康又惊又怒。
     他料想过会有人揭穿自己身份,却没想到那人是自己的女儿。准备过无数说辞、辩解、证据,此刻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不,不,绝不能承认。一旦承认,温义康就彻底完了。
     他转向顾舒崖,声音从未如此恳切:
     “顾捕头,小女伤心过度,说了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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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见顾舒崖眉目有如寒冰。
     他往门外望了一眼,道:“时间差不多了。”
     “……什么?”
     “温义康,束手就擒吧。”顾舒崖淡淡地道,“今日,魔教动作太大,六扇门的人早已盯住他们。眼下,无论是白羽镖局、崆峒还是平凉城的其他魔教奸细——都早已被围住,一个人也别想逃出去。”
     温义康还想抵抗,就见顾舒崖抬手一声令下,便见人群之中突然有数十个人站了出来。
     他们迅速脱去身上外袍,露出六扇门捕快装扮。此前他们装作普通宾客,隐藏在宴席中,未曾泄露半分杀气。
     他早就准备好了……
     真正叫温义康失去所有希望的是,大门敞开,一名六扇门捕快拖着一个人走上前来。
     那人气息奄奄,满脸是血,被脱下上衣的胸膛上有一块黑色印记。
     温义康脱了力。
     这是……魔教与他对接的那个人。
     ————————
     今日喜宴,魔教蠢蠢欲动。不仅派出人手刺杀欧阳林,还集结在白羽镖局附近,打算来场大的。
     他们若是跟之前一样隐藏起来,顾舒崖还没把握将所有人抓住。但他们主动暴露了行踪,顺藤摸瓜便很方便了。
     抓到温义康的接头人,令他再无狡辩余地。整个白羽镖局无一人走脱,全被六扇门带下去,留后审问。其中有清白的,也得仔细分辨才能放走。
     仅仅是一小会,热闹的婚宴便冷清下来。
     别说婚礼,白羽镖局自今夜过后,恐怕都不会存在了。
     顾舒崖亲自动手废了温义康的武功,以防后患。
     他被拖下去时,嘴里咒骂不断,接着又是苦苦哀求,求女儿,求顾舒崖,求众人,看在柳湘的份上放过自己。还将所有过错推到魔教身上……丑态毕露。
     姜泽兰的手依然被温轻竹压着。
     一片混乱中,她轻声问:“是你父亲偷走我们的图纸?”
     “不知道。”温轻竹喃喃,“或许和他有关,或许无关。……他不是我的父亲。我一想到我身上流着他的血、冠他的姓,就……”
     “可以跟你娘姓。”姜泽兰道,“柳轻竹,倒也不错。”
     顾舒崖走过来,依旧冷若冰霜。
     他问:“是谁指使你?”
     姜泽兰道:“我为何要说?”
     “你……”
     顾舒崖正要想办法劝说,便听见有人奔进大门。
     来人气喘吁吁,显得很狼狈。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
     许多人认出他,是崆峒派的一个长老。
     “请各位上山!”他道,“温长老、陈长老……”
     “陈可明遇刺。”顾舒崖道,“温义康是魔教奸细,已经被押下去候审了。”
     他愣了一下,而后坚持道:“请各位来崆峒——”
     众人投去疑惑的目光。
     有什么比魔教作乱更重要?
     顾舒崖心中猛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掌派人驾鹤。”那崆峒长老摇摇晃晃,任谁都能看得出他在强作镇定。
     “请各位上山见证。我崆峒将于今夜选出新任掌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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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突变[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