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动员和摊派,差着一条线。”丁义珍盯着他,“你让群众‘自愿,下面却拿政策卡人,这叫自愿?你修的是路,还是官帽?老百姓的血汗,不是你政绩的垫脚石。”
李达康猛地抬头:“丁义珍!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李达康干了这么多年,还用你教什么叫为民?”
“为民不是喊口号。”丁义珍声音没抬,却像锤子砸地,“是让五保户能安心领钱,让孩子上学不被卡,是让一块红薯掉地上,没人觉得稀罕。”
“你清高!”李达康一拍桌子,“那你告诉我,钱从哪来?天上掉?你爸是世界首富,让他捐啊!”
丁义珍冷笑:“我爸捐不捐,是他的事。你是县长,得守你的线。你今天能拿低保卡人,明天就能拿扶贫款做人情。这口子一开,金山县就不是修路,是修坑。”
两人对视,谁也不退。
门被推开,易学习端着茶杯进来,见气氛不对,想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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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书记。”丁义珍叫住他,“您来得正好。您说句公道话——这算不算摊派?”
易学习站在门口,茶杯在手里转了两圈,没说话。
三秒。
他低头看了看杯盖:“再……再研究。”
说完,转身走了。
屋里只剩两人。
李达康坐回椅子,语气缓了些:“义珍,我知道你心里有百姓。可现实不是理想国。环线不修,金山县十年翻不了身。群众出点钱,也是为自家谋长远。”
“长远不是靠压榨短处换来的。”丁义珍拿起桌上的材料,“我明天去柳树沟,当众宣布,捐款全退,谁收的谁退。以后修路,财政出多少,群众自愿出多少,一笔笔公示。”
李达康脸色沉下来:“你这是打我的脸。”
“不是打脸。”丁义珍看着他,“是救火。火已经烧到裤脚了,你还想着摆姿势拍照。”
他转身要走,手搭上门把。
李达康在背后开口:“丁义珍,你爸是抱丹境,你是太子爷,你当然不怕得罪人。可我在体制里,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丁义珍停下,没回头:“那你更该清楚,什么线,碰了就再没回头路。”
门开了。
风从走廊灌进来,吹得桌上文件哗哗响。
李达康盯着那扇门,半天没动。
他伸手把废纸篓里的纸团捡出来,展开,五个字墨迹晕开,像五道血痕。
他重新折好,塞进抽屉最底层。
夜里,丁义珍回到宿舍,刚坐下,手机响了。
是陈书婷。
“听说你跟李达康干上了?”
“嗯。”
“钟小艾刚给我打电话,说她爸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你太较真,把路走窄了。”
丁义珍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路窄不怕,怕的是路歪。歪了,走得再宽,也是悬崖。”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
“那你小心点。”陈书婷说,“有人已经开始说你‘假清高‘拿捐款作秀了。”
“让他们说。”丁义珍笑了笑,“我修的是路,又不是口碑。”
挂了电话,他起身走到窗前。
远处工地还有灯,像星星落了地。
他掏出钱包,翻开夹层,里面有一张泛黄的照片——上一章结尾时老农塞给他的那包红薯,他没吃,回家后把纸包摊平,夹进了钱包。
照片边上,还有一小块晒干的红薯皮,脆的,轻轻一碰就碎。
他用指尖碰了碰,没碎。
窗外,一辆皮卡驶过,车斗里堆着水泥管,一根松脱,滚到路边,砸出个坑。
丁义珍盯着那个坑,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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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捐款风波起[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