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我不认。”
他把红薯干收进包里,动作不重,但声音清晰:“路要修,但不能修在百姓的脊梁骨上。”
散会后,易学习叫住了他。
“那块红薯干,”他低声说,“留着。”
丁义珍一愣。
“你昨天走的那条路,我也走过。”易学习望着窗外,“三年前,我背着一个尿毒症病人下山,走到一半,人没了。就因为没路。”
他转过身:“李达康这条路,看着光鲜,实则把穷村当空气。他要的是政绩,不是民生。”
“我知道。”丁义珍翻开笔记本,指着一行字:“**发展不能以牺牲最弱者为代价**。”
易学习盯着那句话,良久,点点头:“你明白就好。现在不撕破脸,先攒证据。等他方案报上来,我们一条条核。”
“我还发现一件事。”丁义珍拿出那张手绘地质图,叠在李达康的路线图上,“你看,他规划的重点开发段,正好避开老勘探队标记的钨矿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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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易学习眯起眼,“像是故意绕开。”
“或者,”丁义珍低声说,“怕挖出什么不该挖的东西。”
当晚,丁义珍在临时办公室整理材料。他把《三步走》计划又写了一遍:
1. 修路——先通急救通道,财政兜底,不搞摊派
2. 探矿——小规模试采,避开主脉,用本地劳力
3. 初加工——县办厂,利润反哺民生
写完,他把李达康的PPT打印稿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预计吸引投资超五十亿,打造汉东旅游新极点”。
他在旁边空白处写下:“政绩工程的本质,是风险转嫁。”
敲门声响起。
李达康推门进来,脸上带着笑:“丁县长,谈几句?”
“李县长请坐。”
“今天会上的话,别往心里去。”李达康坐下,语气轻松,“年轻人敢说话是好事。我当年也这样。”
“我没恶意。”
“我知道。”李达康身子前倾,“你有背景,有能力,没必要跟老易一起唱反调。只要你支持这个项目,资源优先向你倾斜。财政、土地、立项,我都可以打招呼。”
丁义珍静静听着。
“别被老观念束缚。”李达康拍拍他肩膀,“金山需要的是冲劲,不是守摊子。”
“我支持发展。”丁义珍直视他,“但得看谁的发展。”
“你还惦记柳树沟那个孩子?”
“我不惦记孩子。”丁义珍打开抽屉,拿出一张照片,“我惦记的是,她发烧那天,全县景区门票总收入是八万六千块。够修三公里路。但没人修。”
李达康笑容淡了。
“我可以配合项目申报。”丁义珍把照片收好,“但我不会签任何一个让百姓自筹的文件。”
李达康站起身,沉默两秒,忽然笑了:“有些人啊,把同情当能力。”
他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回头看了丁义珍一眼:“路修好了,金山富了,你再回头看今天的选择,就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
门关上。
丁义珍坐回椅子,从包里取出那块红薯干,咬了一口。
又干又硬,嚼得腮帮发酸。
他翻开笔记本,在最新一页写下:
**金山第一课:
不是所有路都通向光明,
有的,通向深渊。**
窗外,县委大院的灯一盏盏灭了。
他桌上的台灯还亮着,照着那张叠在一起的地质图和公路规划图。
两条线,在某个点上,几乎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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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金山对峙显分歧[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