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法国进口染料吗?我们可以降价三成,但条件是他的江南织造总局‘顺带向阿尔萨斯的法国侨民供应丝绸——让他们用带有三色旗暗纹的布料做衣服,比任何宣言都响亮。”
“周伯宜未必肯冒险。”皮雄提醒道,南方党与南洋党的矛盾正深,苏曼的船队上周刚在马六甲海峡拦截了南方党的棉花船,“他的重心在江南纺织业,勒拿河的军费纠纷已让北方党处处刁难,未必愿为法国得罪德国。”
“他会愿意的。”克列孟梭从公文包取出南洋党苏曼的贸易报表,上面显示南洋联邦的橡胶正抢占法国殖民地市场,“苏曼在中南联邦的橡胶种植园,用的是德国克虏伯的农具——告诉周伯宜,只要他帮忙,法国就支持南方党垄断中南联邦的丝绸贸易,挤垮南洋党。联合帝国的党派斗争,就是我们的机会,就像德国利用阿尔萨斯的经济捆绑,我们也能利用他们的内斗。”
包厢外的走廊里,传来德国代表团的欢呼声。威廉二世正与奥匈皇帝弗朗茨·约瑟夫碰杯,香槟在水晶杯里晃出金色的涟漪,卡尔·舒曼站在一旁,胸前的德国国旗徽章格外醒目。法利埃望着那片晃动的黑白旗帜,突然想起叔父临终前的话:“1871年梅斯的市民把三色旗缝在衬里,德军搜查时,他们就说那是‘擦汗的布条——真正的忠诚,从不需要挂在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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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列孟梭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突然指向联合帝国代表团的休息区。吴景明正调试喷火机枪的燃料阀,南洋党副党首陈德康在一旁比划着什么,两人的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看,连联合帝国都在暗中准备。”他低声道,“李光的北方党在波斯湾造舰,苏曼的船队垄断航运,周伯宜的丝绸换染料——每个国家都在打自己的算盘。德国想靠洗脑巩固阿尔萨斯洛林,我们就能靠文化和利益撕开缺口。”
这时,英国首相坎贝尔班纳曼的秘书送来便条:“乔治五世陛下邀请法利埃总统共进晚餐,讨论‘共同维护欧洲文化遗产——实为商议如何制衡德国在非洲的扩张。”法利埃接过便条,钢笔在背面写下“同意”,墨迹透过纸页,在海军预算报表上留下淡淡的印痕。
夜幕降临时,白城体育场的灯光次第熄灭。法国代表团的专列即将驶离伦敦,皮雄最后检查行李时,发现克列孟梭偷偷在公文包里塞了一本《阿尔萨斯洛林地图集》,扉页上用铅笔写着:“1870?——未完成的历史”。车窗外,卡尔·舒曼的身影出现在站台,正与德国海军大臣蒂尔皮茨交谈,神情恭敬如面对导师。
“他或许永远不会明白。”法利埃望着那个年轻的背影,轻声对克列孟梭说,“摩泽尔河的水既灌溉过法国的葡萄园,也滋养过德国的麦田,但河底的鹅卵石,永远记得自己属于哪个河床。”
克列孟梭没有回答,只是将那本海军预算报表折成整齐的方块。报表上“新造三艘无畏舰”的提案旁,他用红笔添了一行小字:“预算需追加文化专项——用于收复被遗忘的语言与记忆”。
专列驶离伦敦时,车厢里的时钟指向午夜。法利埃望着窗外掠过的灯火,那些光点像散落在欧洲大地上的棋子——德国的工厂、法国的葡萄园、联合帝国的自治领、英国的殖民地,都在夜色中闪烁。他知道,关于阿尔萨斯洛林的争执,从来不止于一场体育冲突,而是一场漫长的博弈,用子弹,用丝绸,用课本,用时间,直到河底的鹅卵石重新记起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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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伦敦奥运会(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