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等等。”礼萨·汗突然挣开张彪的手,指着议政厅穹顶壁画,“1882年三国联军进城时,纳赛尔丁沙阿在酒池里笑骂‘烧得好,你们知道为什么吗?”他的声音被枪炮声撕碎,“因为他看见王宫外插满了三国旗帜,却没有一面波斯旗——就像现在这样!”
话音未落,一枚燃烧弹砸穿琉璃窗,碎玻璃混着火焰扑向墙上的纳赛尔丁画像。礼萨·汗突然抓起断成两半的孔雀石烟斗,猛地砸向张彪腰间的枪套。就在枪响的瞬间,他看见窗外涌来的人潮中,有个少年挥舞着褪色的三色旗,旗角绣着的狮鹫徽章,和他幼年藏在母亲衣柜里的那块旧布料一模一样——那是1882年被三国联军烧毁的波斯国旗残片。
“首相大人,德黑兰王宫失守。”陈宏斌将电报放在李光面前的檀木桌上,紫檀笔筒里的狼毫笔正滴下墨汁,在北方党党徽的烫金纹路上晕成黑点。李光转动着翡翠扳指,盯着窗外帝都的暮春细雨:“张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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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残部退守波斯湾辖地,说南方党在《申报》发的文章让暴徒误以为联合帝国要撤军。”陈宏斌顿了顿,“周伯宜那边放出话来,说1882年三国分波斯时,北方党收了英国东印度公司的鸦片分红。”
李光突然捏碎了手中的茶盏,瓷片扎进掌心:“告诉张彪,把1882年纳赛尔丁沙阿私通俄国的密档发给路透社——对了,要特别标注‘南方党资助的暴徒正在焚毁史料。”他起身走向地图,指尖划过波斯湾沿岸,“还有,让南洋的苏曼看看,印度帝国舰队已经开到马六甲了。”
与此同时,德里红堡的水晶灯下,威廉二世将蓝宝石抛向空中:“乔治亚公爵,联合帝国南北两党在波斯狗咬狗,我们的机会来了。”他接住宝石时,指节蹭过上面刻着的波斯铭文——那是1882年从纳赛尔丁沙阿王冠上抠下来的。首相乔治亚公爵展开电报:“陛下,埃利姆伯爵的舰队已‘访问巴林港,另外……俄国大使说,只要我们答应把波斯东部的铁路权让给他们,库罗帕特金中将可以‘误伤几艘联合帝国的运油船。”
“有意思。”威廉二世将宝石按在地图上的波斯东部,“告诉斯科特勋爵,明天就让印度兵穿上俄军制服,去‘清剿大不里士的暴徒——记住,要留下英国造步枪的弹壳。”他突然笑起来,宝石的蓝光映着下巴上的肉瘤,“1882年三国分波斯,现在该轮到印度帝国分一杯羹了。”
德黑兰的硝烟中,礼萨·汗躲在密道尽头的暗室里。石墙上刻着纳赛尔丁沙阿的最后笔迹,波斯文的血字在火把下明明灭灭:“他们说我纵容暴徒,可当三国旗帜插满王宫时,谁又不是暴徒?”外面传来皮靴的踏水声,张彪的声音混着英国腔的汉语飘进来:“陛下,该签署‘临时摄政协议了——李光首相说,只要您同意将波斯湾油田开采权让给联合帝国,北方党可以保您继续坐在王座上。”
礼萨·汗摸出怀里的碎烟斗,孔雀石的断口划出血痕。暗室角落堆着1882年的旧档案,最上面是纳赛尔丁被处决前的供词,末尾用俄文写着一行批注:“当帝国主义需要替罪羊时,连国王的王冠都会变成绞索。”外面的枪声突然密集起来,他听见威尔逊少校用英语喊“控制电报局”,库罗帕特金用俄语下令“烧毁波斯议会大厦”,而最清晰的,是民众用波斯语和汉语混着喊的口号:“打倒三国强盗!”“还我波斯!”
碎陶片与血迹在晨雾中泛着冷光,就像1903年那个春天,也像1882年那个秋天。礼萨·汗将碎烟斗按在石墙上的血字上,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密道里回荡,惊飞了梁上栖息的蝙蝠——那些蝙蝠的翅膀上,似乎还沾着1882年未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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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新世纪(十四)[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