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闭嘴,坐好。”秦砚之头也不回,重新发动车子。兰博基尼再次咆哮起来,这一次,方向明确地朝着城市边缘飞驰而去。
当那造型极具未来感、通体银灰色的巨大建筑群出现在视野尽头时,车内的空气瞬间安静下来。高耸的围墙顶端,是锐利得仿佛能切割夜空的合金尖刺,无声地散发着威慑。围墙之内,几栋棱角分明、线条冷硬的巨型建筑拔地而起,如同蛰伏的钢铁巨兽。主楼顶端,“寰宇前沿科技研究所”几个巨大的幽蓝色全息字体,在深沉的夜幕下静静悬浮,散发着冰冷而神秘的光晕。入口处,高强度的合金闸门紧闭,门禁扫描装置的红外光束如同警惕的眼睛,无声地扫视着空旷的前坪。整个区域笼罩在一种近乎绝对的低频嗡鸣之中,那是庞大能源系统和无数精密设备运转的底噪,沉甸甸地压在人心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兰博基尼没有在气派的正门停留,而是悄无声息地滑入侧面一个不起眼的、仅供内部车辆通行的专用通道。厚重的合金门无声滑开,又在车后迅速闭合,将外界的灯火彻底隔绝。车子最终停在一个巨大的专用地下车库内。这里灯火通明,却空旷得惊人,只有寥寥几辆同样充满科技感的特种车辆停泊着,冰冷的金属地面光可鉴人,脚步声在这里能清晰地荡起回音。
“到了。”秦砚之熄火,动作利落地拔出钥匙揣进自己兜里,仿佛那本就是他的东西。他拿起副驾下那瓶“不明液体”,又变戏法似的从他那件宽大的旧夹克内袋里,摸出一个空了的、瓶口系着红飘带的经典茅台酒瓶,以及一个用旧报纸随意包裹的小纸包。
在三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秦砚之拧开那塑料瓶盖,一股刺鼻、带着强烈挥发性的化学气味瞬间弥漫在狭小的车厢内——工业酒精!他神色自若,将瓶子里那清澈却危险的无色液体,“咕咚咕咚”地全部倒进了空茅台瓶里。接着,他抖开那个小纸包,露出一小撮灰白色的细微粉末,毫不犹豫地将其悉数倾入瓶中。粉末落入酒精,瞬间溶解,消失无踪。秦砚之拧紧瓶盖,还煞有介事地晃了晃,让那瓶致命的混合物看起来更像是一瓶陈年佳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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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叔……”吴德看着那瓶在车库顶灯下泛着诡异光泽的“茅台”,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开口,“您这……到底是要给谁下药啊?”一股寒意悄然爬上他的脊背。
秦砚之没有回答,只是侧过头,对着他们极其诡异地咧嘴一笑。那笑容在车库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森然,露出一口白牙,仿佛某种大型掠食动物锁定了猎物。他推开车门,拿着那瓶“特制茅台”,大步流星地朝着车库深处那部需要高级权限才能开启的内部电梯走去。韩裔三人心中一凛,强烈的预感告诉他们,有什么超出想象的事情即将发生,但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
电梯门无声滑开,内部是冰冷的金属舱壁。秦砚之掏出一张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卡片,在感应区随意一刷。“滴——”绿灯亮起,电梯平稳下沉,数字飞快跳动。电梯内的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韩裔敏锐地察觉到,天花板角落那个不起眼的球形监控探头,在秦砚之进入后,其镜头角度极其轻微地、持续地调整着,始终将秦砚之的身影牢牢锁定在画面中心。那不是随机的扫描,而是一种精准的、带着审视意味的追踪。他不动声色地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李纲,眼神示意上方。李纲和吴德也瞬间捕捉到了那细微的不协调,脸色变得更加凝重。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电梯下行时细微的嘶嘶声。
“叮——”一声轻响,电梯抵达地下核心层。门开的瞬间,一股更加强烈的、混合着臭氧、冷却液和某种奇异能量场气息的独特味道扑面而来。眼前是一条极长的、纯白色的宽阔走廊,两侧是无数紧闭的、标着不同编号的合金门(创研一组、创研二组……)。走廊顶部是柔和的漫射光源,将一切都照得纤毫毕现,光滑得能映出人影的地板延伸向未知的深处。整条走廊空旷、寂静、冰冷,只有他们四人的脚步声在回荡,如同踏入了一个巨大的、无菌的金属坟墓。春节假期,这里果然人去楼空。
秦砚之没有丝毫犹豫,目标明确地大步向前,方向直指走廊尽头那扇最为厚重、门牌上刻着“所长办公室”的暗金色合金门。韩裔三人紧随其后,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走廊两侧墙壁上,更多的监控探头随着他们的移动而无声转动,冰冷的电子眼如同附骨之疽,紧紧黏在秦砚之的背影上。
然而,就在他们距离那扇暗金大门还有二十多米时,前方走廊一个拐角的阴影里,无声无息地转出一个人影。那人身材颀长,穿着研究所标志性的银灰色制服,笔挺得没有一丝褶皱。他背对着他们,面朝所长办公室的方向,负手而立。仅仅是这个挺拔而孤绝的背影,就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场,仿佛一座亘古不化的冰山。
正是唐所长!
他甚至没有回头,冰冷、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如同经过精密仪器处理过的合成音波,在这死寂的走廊里清晰地荡开,带着金属般的回响:
“不知秦部长深夜造访,有何贵干?”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的钢针。
秦砚之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脸上瞬间堆满了极其浮夸、热情洋溢的笑容,仿佛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与他刚才在车库的诡秘判若两人。他高高举起手中那瓶“特制茅台”,声音洪亮得足以驱散这走廊的阴森:
“哟!唐老哥!哈哈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我这不正琢磨着来找你叙叙旧嘛!瞧瞧,多少年没见了?老弟我可是一直惦记着你!”他脚步加快,热情洋溢地朝唐所长走去,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喏,瞧瞧,正宗飞天茅台!我特意搞来的好东西!今儿个咱哥俩可得好好喝两盅,唠唠嗑!”
唐所长终于缓缓转过身,那张枯老却毫无表情的脸暴露在灯光下,眼神锐利如手术刀,精准地扫过秦砚之和他手中的酒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带着审视与极度的不信任:“秦部长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他语气依旧冰冷疏离,试图拉开距离。
就在“是”字刚出口的刹那——
秦砚之动了!
没有蓄力,没有征兆。他的身体仿佛在原地融化,又瞬间在数十米开外的唐所长身后重组!视觉残留中,只留下一道极其淡薄的、扭曲空气的虚影轨迹,以及一声轻微到几乎被忽略的音爆——那是速度突破极限、短暂撕裂空气的证明!
当韩裔三人的视觉神经终于捕捉到清晰的画面时,秦砚之已经如同鬼魅般紧贴在了唐所长的背后。他左臂极其自然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亲昵地揽住了唐所长略显僵硬的肩膀,右手还稳稳地举着那瓶“茅台”,脸上笑容依旧灿烂,甚至带着点责备:
“哎!刚不说了嘛!别那么生分!什么贵干不贵干的?老弟我就是专门来找你喝酒唠嗑的!走走走,去你办公室,别在这站着!”他一边说,一边几乎是半推半架着身体瞬间绷紧如铁的唐所长,以一种“哥俩好”的姿势,不由分说地将他“挟持”着向那扇满是涂鸦的大门走去。动作流畅自然,却又充满了压倒性的控制力。
唐所长显然被这匪夷所思的速度和力量震慑住了,身体在最初的僵硬后,似乎短暂地放弃了徒劳的物理反抗,被秦砚之推着前行,但那双冰冷的眼眸深处,翻涌着震惊与滔天的怒意。韩裔三人看得目瞪口呆,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们不敢出声,只能硬着头皮,像三个蹩脚的尾巴,默默跟在这诡异组合的后面。
厚重的暗金色合金门在唐所长虹膜扫描后无声滑开。秦砚之揽着他,几乎是拥抱着一起走了进去。就在韩裔三人下意识地也想跟进时——
“砰!”
一声沉闷而决绝的巨响。那扇沉重的合金门竟以远超正常关闭的速度,在他们鼻尖前猛然合拢!冰冷的金属表面几乎贴上了李纲的额头,隔绝了内外。巨大的关门声在空旷的走廊里久久回荡,震得三人耳膜嗡嗡作响,也彻底将他们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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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偶遇[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