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林尘的脉搏越来越弱，像根随时会断的线，34;岳山！
撑住气墙！
善逸！
雷劲再强些！
柳前辈！
您快想想办法——34;
柳清风的手按在林尘后心。
他的指尖传来滚烫的温度，那是武者用自身气血温养后辈的秘术：34;老林头当年说过，这血契的根在他心口的纸条里。
小尘，你带着那纸条二十年，该是时候......34;
话没说完，林尘突然睁开眼。
他的瞳孔里翻涌着血色符文，和镜顶那枚一模一样。
苏璃看见他喉结动了动，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34;我看见我爸了......他在替我......34;
话音未落，镜界的崩塌声彻底淹没了一切。
苏璃被岳山拽着滚出冰裂的范围，她最后看见的画面，是林尘摇摇晃晃站起来，胸口的纸条正在燃烧，火光照亮了他脸上的泪痕——而那枚血色符文，正从他心口缓缓升起，在他掌心凝成团血雾。
黑雾里，有个沙哑的声音笑了：34;钥匙，找到了。34;林尘的意识坠入更深的黑暗。
记忆的碎片不再是支离破碎的画面，而是像被重新穿线的珠串，在他眼前铺成一条血路。
七岁的自己蜷缩在垃圾桶里，听着院外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十六岁在地下拳台被人用铁链抽得皮开肉绽时，心口总像压着块烧红的炭；二十岁生日那晚，腕间34;武34;字刺青突然渗血——原来所有疼痛，都是血契在提醒他：该醒了。
34;林战！
你可知这封印一旦松动，那东西会把整座城的活人都啃成干尸！34;记忆里黑袍人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34;你用命换他二十年阳寿，可他的武脉本就是封印的钥匙！
等他自己撞开这层茧，那东西......34;
34;够了。34;林战的咳嗽声混着血沫，34;我儿子的武脉是用来打人的，不是给你们当钥匙的。34;
林尘的灵魂在颤抖。
他终于看清父亲心口那道贯穿的伤口——不是骨刀刺的，是父亲自己用掌劲震碎了心脉。
鲜血浸透的纸条上，血字不是34;藏好别出门34;，而是34;若见血契现，便往镜顶寻34;。
原来所谓34;替子挡灾34;的咒，根本是父亲用命布的局，把自己变成封印的活棺材，把林尘变成能打开棺材的钥匙。
34;你不是替代品。34;
我妻善逸的声音突然穿透黑暗。
林尘恍惚看见那道黄色身影挤开黑雾，日轮刀上的雷纹劈得幻象滋滋作响：34;我在灶门家学过，被需要和被利用是两回事！
你爹把钥匙塞你手里，是信你能拿着它砸烂锁，不是让你当锁眼！34;
雷之呼吸的电流窜进林尘神魂。
善逸的掌心烫得惊人，像团烧不熄的火：34;我以前也觉得自己是累赘，可阿婆说过——害怕的人也能成为别人的光！
你现在怕不怕？
怕就对了！
但你得带着这份怕，去把该做的事做完！34;
林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现实中的痛觉顺着灵魂裂缝钻进来——他听见苏璃在喊他名字，声音里带着他从未听过的慌；岳山的气墙碎裂声像炸雷，黑雾里的骨手抓得冰面咔咔作响；柳清风的气血秘术顺着后心涌进来，烫得他脊椎发颤。
34;爸。34;他对着记忆里逐渐模糊的林战轻声说，34;你说过，武是护人。34;
镜界的冰面突然剧烈震颤。
林尘心口的纸条烧得更旺了，火舌舔过腕间34;武34;字刺青，渗血的纹路突然逆转方向，从冰面往他体内钻。
苏璃的骨玉链在掌心发烫，朱雀胎记随着林尘的脉搏跳动——两人的召唤物契合度在疯狂飙升，她甚至能清晰感知到林尘此刻的念头：撕了这破血契，把该护的人都护好。
34;林尘！
抓住我！34;苏璃扑过去，骨玉链上的符咒自动飞散，在两人周围凝成血色屏障。
岳山的横练劲裹住柳清风，对着冰裂最凶的方向撞去；善逸的雷之呼吸凝成伞状电网，罩住所有人的头顶。
黑雾里的骨手抓在电网上，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34;给老子碎！34;林尘怒吼。
他体内的血纹突然暴涨，像无数条红蛇顺着血管窜向四肢百骸。
记忆里父亲教他的第一式34;开碑手34;突然浮现在眼前——不是为了打人，是为了破局。
他双掌按在冰面，武脉里的气劲不要命地往外涌，竟在镜顶符文上犁出道裂痕。
镜界崩塌的声音像天被劈开了。
苏璃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力抛向空中，眼前的冰面、黑雾、符文全在扭曲成碎片。
她死死攥住林尘的手腕，能摸到他脉搏跳得像擂鼓；岳山的吼声响在耳边，说34;抓紧我34;；善逸的雷劲还裹着他们，电流刺得皮肤生疼；柳清风在喊34;往红光处躲34;，可哪里还有红光？
等所有轰鸣消失时，众人的坠落感突然加重。
苏璃低头，看见脚下是望不到底的猩红。
那红不是血的暗褐，是烧红的岩浆般的炽烈，翻涌着气泡，像活物在呼吸。
岳山的横练劲在体表凝成铠甲，可那红雾竟能腐蚀气墙，在甲面上烧出个又个焦黑的洞；善逸的日轮刀劈中红雾，雷纹瞬间熄灭，刀刃发出哀鸣；柳清风的手指掐进掌心，血珠滴在红雾上，立刻被吞噬得干干净净。
林尘还在发抖。
他望着掌心那团血雾——那是血契的残片，也是父亲用命交给他的钥匙。
苏璃凑近他耳边，听见他哑着嗓子说：34;这红......像我爸心口的血。34;
下一秒，众人坠入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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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记忆的囚笼[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