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蛊寨的晨露还挂在吊脚楼的栏杆上时，阿依留下的那只寻踪蛊已在竹盆里躁动起来。这只指甲盖大小的银虫通体透明，此刻正围着盆沿疯狂转圈，触角指向西北方向，尾部喷出的银丝在晨光下凝成一道细微的光轨——那是异常灵力的指引。
“就是那边。”岩峰指着光轨延伸的方向，手里的蛇头拐杖在地上轻轻一顿，杖头的蛇眼突然亮起，“老蛊师说，那片山叫‘迷魂岭，传说里面藏着湘西最古老的山洞，连最胆大的猎手都不敢靠近，进去的人从来没出来过。”
肖天机蹲在竹盆边，阴眼透过寻踪蛊的银丝，看到光轨尽头缠绕着一缕淡金色的气息——与他怀里的黄泉骨碎片同源，却更纯粹，像是未经邪术污染的本源之力。“是黄泉骨的气息，错不了。”他站起身，桃木剑在掌心轻轻颤动，“但这气息很淡，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着。”
“怕又是阴山派的陷阱。”赵青将最后一沓符纸塞进怀里，符笔别在腰间，指尖无意识地敲着大腿，“上次道观那茬还没缓过来，这次可得当心点。”他说着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眼神却瞟向迷魂岭的方向，藏着几分按捺不住的兴奋。
林九渊检查着桃木剑的剑穗，上面的朱砂印记在晨露中微微发亮：“迷魂岭的阴气重，寻常罗盘会失灵。钱明，你的‘定魂针带了吗？”
钱明从背包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铜盘，盘中央竖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针尾缠着红绳：“放心，这是用雷击枣木做的针，能定住地脉的灵气流动，就算有幻阵也能指个大概方向。”他将铜盘递给肖天机，“你阴眼最灵，拿着更稳妥。”
肖天机接过铜盘，指尖刚触到盘面，定魂针就轻轻颤动起来，针尖果然指向西北，与寻踪蛊的光轨完全重合。“走吧。”他将铜盘收好，雪璃已从竹楼顶上跃下，蹲在他肩头，小鼻子警惕地嗅着空气，“让勇士们在岭外布防，我们五个进去就行，人多反而容易触发机关。”
岩峰点头，吹了声短促的口哨。十余名苗疆勇士迅速散开，有的攀上附近的古树了望，有的在必经之路埋下涂了蛇毒的竹签，还有的则举着毒弩，目光死死盯着迷魂岭的入口——那片被浓雾笼罩的密林，树枝在雾中扭曲如鬼爪，远远望去就透着股不祥。
穿过密林时，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五尺。空气里弥漫着腐叶和湿泥的气息，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异香，肖天机的阴眼看到，雾气中漂浮着无数细小的灰影，像是被打散的魂魄，碰到活人的气息就纷纷避让。
“是‘迷魂瘴。”林九渊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几粒褐色的药丸分给众人，“含在舌下，能避瘴气里的幻毒。这瘴气是山里的老魂凝聚成的，不会主动伤人，但会让人产生幻觉，千万别乱摸周围的草木。”
赵青刚把药丸塞进嘴里，就看到旁边的灌木丛里伸出只苍白的手，正抓向他的脚踝。他吓得猛地后退，符笔一挥就要画符，却发现那手瞬间消失，灌木丛里只有块形状酷似人手的枯木。“娘的，这破地方太邪门了！”他骂了句，紧紧跟在肖天机身后，不敢再乱看。
雪璃突然对着前方低吼起来，小爪子指向雾气深处。肖天机的阴眼穿透浓雾，看到前方二十步外有片相对开阔的空地，空地中央立着个黑黢黢的洞口，洞口被七块一人多高的巨石堵住，石头表面刻满了暗红色的符文，符文间流淌着淡淡的黑气，正是这些黑气压制了黄泉骨的气息。
“就是那里。”肖天机示意众人停下，自己则猫腰靠近，定魂针在铜盘里剧烈颤动，针尖几乎要折断——洞口的灵力波动比想象中更强烈，而且不止一种，有黄泉骨的纯阳之气，有压制它的阴煞之气，还有一种……像是苗疆蛊术特有的腥气。
他蹲在离巨石三丈远的地方，阴眼仔细扫过那些符文。这些符文与阴山派的邪符不同，笔画更古朴，带着股苍劲的力道，像是用利器直接刻在石头上的，有些符文的拐角处还留着细小的凿痕，显然刻符的人极为用心。
“这是‘镇灵符。”钱明也凑了过来，指着其中一块巨石上的符文，“但又不太一样，寻常镇灵符是镇压邪祟的，这些符文里掺了‘锁龙纹，像是在……锁住什么东西不让它出来，同时又在守护着洞里的东西。”
“锁住又守护？”赵青皱起眉，“这不矛盾吗？”
岩峰突然指着最左侧的巨石，声音带着惊讶：“那是……苗疆的‘蛇母符！”只见那块石头的左下角，刻着个盘曲的蛇形图案，蛇头高昂，吐出信子，与阿依蛊筒上的图案一模一样，“是我们蛇蛊寨的老祖宗刻的！传说蛇母符是用来守护圣物的，只有历代蛊婆才知道怎么画！”
肖天机心中一动，阿依临终前说过，蛇蛊寨世代守护着与黄泉骨有关的秘密，难道这山洞就是秘密所在？他再看那些符文，果然在镇灵符的间隙看到了熟悉的痕迹——与阿依操控金蚕蛊时结的印诀有些相似，只是更古老，更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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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石头不是堵住洞口，是组成了个阵。”肖天机站起身，目光扫过七块巨石的排列，“七块石头按北斗七星的方位摆放，镇灵符锁住阴气，蛇母符护住阳气，正好形成个‘阴阳锁，既能防止里面的东西出来，又能阻止外面的邪祟进去。”
“那我们怎么进去？”赵青摩拳擦掌，已经摸出了爆符，“直接炸了？”
“不行！”岩峰立刻阻止，“蛇母符遇强则乱，强行破坏会引动洞里的煞气，到时候别说找线索，能不能活着出去都难说。”他蹲下身，手指在地上画着蛇母符的图案，“解这符得用‘蛇涎，但我们没带活蛇……”
第331章 再寻线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