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下马,将马拴在湖边胡杨树下。段义向老者拱手:“多谢老丈。”
老者叹了口气,浑浊的老眼在三人身上扫过,尤其是在牛大力那魁梧的身形和白百合那清冷的气质上停留片刻,低声道:“三位侠士,不是老朽不近人情,实在是……唉,此地正有大祸临头啊。”
牛大力一屁股坐在烤架旁一块大石上,抓起旁边水囊灌了一大口,抹抹嘴:“什么大祸?老丈说来听听?莫非是昨晚那种不长眼的毛贼?”
老者摇摇头,脸上恐惧之色更浓:“毛贼?那些‘沙狼,可比毛贼凶残百倍!他们是这片‘死亡之海边缘最凶悍的沙匪,首领‘秃鹫哈桑,据说练有邪功,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手下更有上百亡命徒,个个心狠手辣。他们看上了我们这支驼队的货物和……和几个年轻的女子。”老者说着,指了指传来啜泣声的帐篷,声音哽咽,“我们本想趁着清晨穿过这片沙海,没想到还是被他们盯上了,派了探子来勒索,要我们交出所有财物和女人,否则……否则就屠了整个营地!午时三刻,他们就要来收货了!”
“哼!又是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牛大力一听,火气腾地就上来了,金刚棒重重一顿地,震得沙尘飞扬,“老丈莫怕!有俺老牛在,管他什么秃鹫秃狗,来了统统打成死狗!”
段义眉头微皱,问道:“老丈,那‘秃鹫哈桑,真如传言般刀枪不入?”
老者心有余悸:“老朽亲眼见过,寻常刀剑砍在他身上,只留白印,连皮都破不了!力气更是大得吓人,能徒手掀翻一匹骆驼!我们……我们实在不是对手啊!”
白百合一直静立一旁,此时清冷的声音响起:“横练硬功,必有罩门。邪功再强,也难敌正道。”
老者闻言,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三位……三位侠士莫非……”
段义微微一笑,安抚道:“老丈放心,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本分。正好,我大哥的烤全驼还没吃到,岂能让几只沙狼扰了兴致?”他转向牛大力,“大哥,看来这顿饭,得活动活动筋骨才能吃得香了。”
牛大力哈哈大笑,豪气干云:“正合我意!老丈,别停火!继续烤!等俺老牛打发了那群畜生,正好吃现成的热乎肉!”
老者看着牛大力那如山岳般沉稳的气势,又看看段义从容的气度,以及白百合虽不言不语却如冰峰般凛然不可犯的身影,心中稍安,连忙招呼人继续翻动烤架上的骆驼。
时间在紧张而压抑的气氛中流逝。营地里的人依旧惶恐不安,但目光不时飘向那三个镇定自若的外乡人,尤其是那个摩拳擦掌、仿佛等不及要打架的黑塔般的大汉。
日头渐渐偏西,离午时三刻越来越近。
突然,远处沙丘线上,扬起了滚滚烟尘!烟尘中,隐隐传来密集的马蹄声和尖锐的呼哨声,如同狼群嚎叫!
“来了!他们来了!”守卫的阿木尔声音发颤,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营地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烤骆驼油脂滴落的“滋滋”声和粗重的喘息声。帐篷里的啜泣声也变成了压抑的呜咽。
烟尘迅速逼近,数十骑剽悍的沙匪出现在视野中。为首一人,身材异常高大魁梧,几乎不输于牛大力,光秃秃的脑袋在阳光下油亮反光,脸上横肉虬结,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疤从左额划到右下巴,显得狰狞无比。他赤着上身,露出如岩石般块垒分明的古铜色肌肉,上面布满了各种疤痕,最显眼的却是胸口一个乌黑的狼头刺青。他胯下骑着一匹异常高大的黑色战马,手中提着一柄门板似的厚背鬼头大砍刀,刀刃在烈日下闪烁着森冷寒光。
此人,正是沙匪首领——“秃鹫”哈桑!
他身旁,赫然是昨夜在土屋被牛大力一根羊腿骨打折手腕、被段义点穴、被白百合剑气震慑的独眼龙!此刻他手腕裹着厚厚的布条,吊在胸前,正指着牛大力三人,对哈桑咬牙切齿地说着什么,眼神怨毒如蛇。
哈桑勒住战马,巨大的鬼头刀遥遥指向营地,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残忍的笑意:“老东西!时辰到了!货和人呢?交出来!还有……”他铜铃般的凶眼扫过牛大力三人,最后贪婪地定格在白百合身上,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这三个不知死活的外乡人,竟敢伤我兄弟?正好,男的剁碎了喂沙蜥,女的……嘿嘿,爷爷我要好好享用享用!”
牛大力“腾”地站起身,金刚棒斜指地面,发出沉闷的嗡鸣。他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声震四野:
“秃驴!你爷爷牛大力在此!想要动俺的人?先问过俺这根棒子答不答应!昨晚那几只野狗没打够,今天正好拿你这秃头开开荤!”他周身气势猛然爆发,一股如同洪荒巨兽般的凶悍气息冲天而起,脚下的沙砾无风自动,以他为中心向外扩散开一圈涟漪!
大战,一触即发!黄沙之上,凛冽的杀机瞬间盖过了灼人的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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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黄沙魅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