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轻轻熄了灯。
他知道,等明天太阳升起,这些写在黑板上的知识,会像麦种一样,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而他和方稷,又将带着这些宝贵的经验,奔赴下一个需要他们的地方。
淅川县农技站的小院里蝉鸣聒噪。方稷正和铁柱整理刚从周口带回的麦种样本,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吉普车的轰鸣声。
34;燕京大学来的经济专家!34;孙兴华小跑进来报告,额头上全是汗,34;说是要视察农业生产写经济报告。34;
方稷拍拍手上的麦灰,刚站起身,就见一个穿着崭新中山装、梳着油亮背头的中年男人迈进门来。他身后跟着诚惶诚恐的县领导,还有两个夹着公文包的年轻秘书。
34;这就是你们农技站?34;王福重推了推金丝眼镜,手指在办公桌上划过,看到指腹沾灰时明显皱了皱眉,34;设备这么简陋,能研究出什么名堂?34;
铁柱注意到,这人手腕上戴着明晃晃的上海牌手表,在阳光下反着刺眼的光。
方稷不动声色地递过一块毛巾:34;王专家想了解哪方面的情况?34;
王福重没接毛巾,自顾自从秘书手里接过文件:34;根据我的研究,粮食产量主要取决于土地肥力和气候条件。34;他抖了抖文件,34;农民的主观努力对产量影响微乎其微,你们这些农技推广纯属浪费国家资源!34;
院子里突然安静得可怕。正在晾晒麦种的老赵僵在原地,孙兴华手里的记录本34;啪嗒34;掉在地上。方稷的手指慢慢攥紧了那块沾着麦灰的毛巾。
34;王专家,34;方稷的声音很轻,却像绷紧的弓弦,34;您种过地吗?34;
王福重嗤笑一声:34;我是搞宏观经济研究的,不需要懂这些细枝末节。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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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那您应该看看这个。34;方稷突然从书架去出种植手册,34;从选地,翻地,土地透水,育种,拌种,每年就光治不同虫害,乡亲们药都要打3遍,这里就不说每天给地里除草,长苗后为了增产的修剪,您凭什么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说种地和农民没关系?我看您不像经济学家,更像个诈骗犯。34;
县领导开始不安地拽衣领。王福重脸色铁青,突然指着田边的农药喷雾器:34;这些化学药剂污染环境!传统耕作才是最可持续的!34;
34;您又错了。34;方稷的声音终于带上了怒意,34;这是我们从除虫菊提取的生物农药,老支书带着妇女们熬制的。34;他大步走向田埂,拔起一株杂草,34;而这块39;传统耕作39;的地里,社员们每天弯腰除草!34;
34;年轻人,你懂什么经济学原理?34;王福重猛地拍桌而起,茶杯被震得叮当响,34;农业不过是国民经济中最基础的环节,农民只需要按计划种地就够了!34;
34;这是前两年夏天,我在试验田里抢收稻种时留下的。34;方稷的声音很平静,却让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34;那天暴雨将至,再不收种,三年的育种工作就白费了。我抱着最后两捆稻穗往仓库跑,摔在水渠里,被碎玻璃划的。34;
王福重不屑地撇嘴:34;个人英雄主义并不能提高粮食产量。小方!你是国家干部,要注意影响!34;
34;影响?王专家,您知道一亩麦田要打多少遍药?34;方稷猛地扳动压杆,药雾喷在王福重脚边,34;您那些39;农民无用论39;,比这虫害更毒!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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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农民无用论',比虫害更毒[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