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就、就一瓢...34;妇人比划着，声音越来越小，34;后来看麦子打蔫，又补了半瓢清水...34;
张铁柱已经蹲在地里检查受害最轻的几株麦苗：34;还好，新根已经开始长了。34;
方稷从兜里掏出小本子，快速画了个示意图：34;现在要灌水稀释土壤里的氮肥，再加腐殖酸保护根系。34;他撕下纸递给老赵，34;今晚就干，还来得及。34;
几个人帮着老赵补救一番回去已经是深夜。
回农技站的路上，四人讨论得热火朝天。冯知微突然说：34;咱们得在培训时加条规矩，咱们发的药和肥料，不能多也不能少，家里人也要都知晓才行！34;
34;不如这样，34;孙兴华晃着自行车铃铛，34;以后领肥要按手印，两口子都签字的才给发！34;
方稷摇摇头，34;不能增加他们领用的人员成本，是我们要告知清楚，把危害讲成故事，他们爱听自己传播了，比我们自己费劲的讲一万遍好用，想想今天这个事，铁柱你和村里人关系更好更熟，你和村里人去唠唠家常。34;
当夜，农技站的煤油灯又亮到很晚。方稷在原有技术规范上加了一条醒目的红字：34;严禁重复施肥34;；冯知微则把这次事件编成案例，准备下次培训时讲解；张铁柱和孙兴华准备第二天去村头的情报中心大妈们那去唠唠家常，还准备了瓜子。
煤油灯的光晕染黄了斑驳的墙壁。方稷伏在案前，面前摊开着四本笔记：张铁柱的田间记录字迹粗犷，夹杂着泥土碎屑；冯知微的数据表工整得像印刷品，还画着各种箭头符号；孙兴华的账本上贴满五颜六色的便签；他自己的总表则密密麻麻写满批注。
门外传来脚步声。张铁柱端着盆热水进来，裤腿还滴着水：34;方老师，泡个脚吧。34;他瞥见桌上的总表，34;咱们的试验区扩大到六个乡了？真快啊。34;
方稷接过洗脚布：34;嗯，新增了盐碱地的王屯、山地的刘家岙...34;刚把脚放进热水里，就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条件反射般缩回了脚。34;嚯！这么烫！34;他苦笑着摇头，脚背上已经泛起一片红。
张铁柱见状，赶紧放下手中的记录本，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墙角提起搪瓷缸子就去院里水龙头下接凉水。34;方老师您别动，我来兑凉水。34;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往洗脚盆里倒水，一边倒一边用手试着水温，34;您这腿......34;
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借着煤油灯的光，他看见方稷挽起的裤腿下，小腿肿得发亮，青筋像蚯蚓一样盘曲在皮肤下。铁柱的手抖了一下，凉水溅到了地上。
34;没事，就是今天多走了几里路。34;方稷想把裤腿放下来，却被铁柱一把按住。
34;这叫没事？34;铁柱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惊得窗外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了。他轻轻碰了碰方稷的小腿，指尖立刻陷进浮肿的皮肉里，留下一个浅浅的窝。34;您这是走了多少路啊！34;
方稷摆摆手想说什么，铁柱已经风风火火地冲出门去。不一会儿，他端着个搪瓷盆回来，盆里飘着几片枯黄的叶子。
34;艾草水，我爹教的土方子。34;铁柱不由分说地抓起方稷的脚按进盆里，水温刚好温热，34;您别动，泡二十分钟。34;
方稷想抽回脚：34;还有数据没整理完......34;
34;我来整！34;铁柱一屁股坐在对面，抓过方稷的笔记本，34;您口述，我记录。34;他翻开本子，突然顿住了，最新一页密密麻麻记满了今天走访的六个村的情况，字迹到后面已经歪歪扭扭，最后几行几乎辨不出字形。
铁柱的眼眶突然发热。他想起今天晌午，方稷说要去34;溜达溜达34;，原来是一个人走了
第153章 补救麦苗[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