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百货大楼的玻璃柜台反射着午后阳光，晃得方稷眯起眼。他已经在手套柜台前站了十分钟，售货员第三次投来疑惑的目光。
34;同志，这款纯羊皮的手套是刚到的新货。34;售货员指了指玻璃柜里深褐色的皮手套，34;真羊皮的，冬天摸铁器都不冻手，款式还好。34;
方稷轻轻摸了摸手套内衬——柔软得像新麦的茸毛，标价牌——28元，他点头：34;包起来吧。34;
走到文具柜台，他又挑了支英雄牌钢笔。
柜台旁挂着新到的羊毛围巾，34;这个也要。34;他指着围巾，又瞥见旁边的剃须刀，34;还有这个。34;
最后在体育用品区，他给爷爷选了副加厚护膝。
原主记忆里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的儿子，似乎从没给家人带过礼物。方稷拎着大包小包走出商场，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这些礼物，本该是原主早就该送的。
方家小院飘着炸酱面的香气。方稷刚推开院门，大黄狗就兴奋地扑上来，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34;妈！哥回来了！34;方安从厨房窗口探出头，突然瞪大眼睛，34;哇！这么多东西！34;
方振国从书房窗口探出头，军装领口敞开，手里还捏着钢笔。他目光扫过儿子手里印着34;百货大楼34;的纸袋，眉毛微不可察地抬了抬。
五分钟后，全家围坐在堂屋里拆礼物。
周淑芬擦着手迎出来，接过围巾时手指却忍不住摩挲着柔软的羊毛，34;我儿子的眼光真好。34;
34;那您戴戴，让我看看。34;方稷看到周淑芬喜欢，自己也很高兴。
周淑芬笑着拿去穿衣镜前戴上给儿子看看。
方稷把钢笔递给妹妹，方安迫不及待地拧开笔帽，眼睛亮得像星星：34;谢谢哥！34;
饭桌上，方设拿着新剃须刀在脸上比划：34;还是我弟懂我！旧的那个都刮破我两回下巴了。34;
方爷爷试着护膝，突然起身在屋里走了两圈：34;嗯，膝盖暖乎。34;
只有方振国迟迟没拆礼物。直到晚饭后，他才在书房里慢慢打开盒子，将手套戴上一一尺寸刚好合适。
34;怎么想到买这个？34;父亲的声音依旧严肃，但指腹反复抚过羊绒内衬的动作出卖了他。
方稷低头倒茶：34;就是单纯的儿子送给父亲的礼物。34;
晚饭的炸酱面里搁了双倍肉丁，周淑芬还特意炒了盘韭菜鸡蛋——方稷小时候最爱吃的。
34;复职手续都办妥了？34;方振国夹了块黄瓜条。
34;嗯，多亏您......34;
34;我没插手。34;父亲打断他，34;是你那个改良配方确实有效。34;
方稷的筷子停在碗边。他原以为是父亲暗中周旋，没想到......
34;所里老赵给我打过电话。34;方振国喝了口二锅头，34;说你再不回去，那群技术员都要造反了。34;
方安噗嗤笑出声：34;哥，你现在是39;农科院一霸39;啊？34;
34;吃你的面！34;周淑芬敲了下女儿额头，转头给方稷又盛了满满一碗，34;多吃点，瞧这瘦的......34;
饭后，方设拉着弟弟在葡萄架下喝茶。夜里的微风比屋里凉快，搪瓷缸里的茉莉花高沫打着旋。
34;小稷，哥有个想法。34;方设掏出个小本子，34;我们部队每年退伍兵里，三成是农村兵。现在国家允许承包盐碱地，要是......34;
本子上画着简易农场规划图：整齐的田块像军营方阵，标注着34;滴灌区有机堆肥场气象观测点34;。
34;军事化管理农场？34;方稷眼前一亮，34;用精准农业技术？34;
34;对
第59章 家的温度[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