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当你见过最壮丽的风景，就很难为路边野花驻足。34;吴鸿光轻轻摩挲着雪茄，34;婚姻、子嗣，这些世俗的羁绊，只会分散追求理想的精力。34;
窗外，一艘邮轮鸣笛驶过维多利亚港。王昆鹏望着海面，轻声问：34;值得吗？34;
34;看到那个了吗？34;吴鸿光指向港口起重机，34;那里明天会卸下一批巴西大豆——含有我团队研发的抗虫基因。34;他的眼中闪烁着狂热，34;我的理想，是让全球农田都种上我的种子。34;
午餐后，吴鸿光带王昆鹏参观私人图书馆。在珍本区，他取出一本皮面笔记本：34;慕云的实验记录，1965年。34;
王昆鹏接过本子的手微微发抖。翻开扉页，一行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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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基因没有阶级性。——王慕云 1965.3.1234;
34;他一直坚信科学应该超越政治。34;吴鸿光轻抚书脊，34;如果当年跟我走......34;
王昆鹏突然指着书架：34;那是什么？34;
角落里摆着个水晶盒，里面是株干枯的麦穗。
34;慕云最后寄给我的样本。34;吴鸿光的声音突然沙哑，34;抗寒基因载体，他称之为39;希望39;。34;
王昆鹏凑近观察，麦穗上还系着褪色的红绳。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这是父亲生前最爱的打结方式。
34;说起来......34;吴鸿光突然转向他，34;你老家是哪的？34;
34;河、河北。34;王昆鹏条件反射般回答，随即补充，34;但我生在南京。34;
34;南京好啊。34;吴鸿光若有所思，34;南京市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34;
午后，两人沿着维多利亚港散步。咸湿的海风拂过，吴鸿光突然停下脚步：
34;考虑得如何？34;
王昆鹏低头盯着自己的皮鞋尖：34;我......我需要再想想。34;
两个人上了吴鸿光的车，吴鸿光亲自开车送王昆鹏回酒店。奔驰车沿着海岸线行驶，落日把两人的侧脸染成金色。
34;不必现在答复。34;吴鸿光转动方向盘，34;下周我会去新加坡，如果你想通了......34;他递过一张机票，34;头等舱。34;
王昆鹏盯着烫金的机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疤痕。
34;吴先生，我......34;他犹豫片刻，34;我从小就就没有父亲，是我母亲独自将我带大的，看到您我也觉得很亲切，我想问您，如果，我是说如果您是我的父亲，您希望我怎么选？34;
车猛地刹住。吴鸿光转头，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刀：34;你父亲？34;
34;我是说......34;王昆鹏慌乱地解释，34;如果我父亲还在，他会同意我出国吗？34;
沉默良久，吴鸿光突然轻笑：34;他会让你追随真理。34;
车重新启动时，王昆鹏注意到吴鸿光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发白，像是要把某种情绪捏碎在掌心。
当晚，酒店洗手间的隔间里，王昆鹏用微型发报机向北京发送加密信息：
34;鱼已咬钩，请求执行39;雏鹰计划39;。34;
五分钟后，回复传来：
34;批准。切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34;
王昆鹏冲掉电报纸条，抬头看向镜子。镜中的年轻人眼神坚定，再没有白天的犹豫彷徨。
吴鸿光站在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手中把玩着一枚象牙白的国际象棋棋子——34;王34;。
秘书轻声汇报：34;查过了，王小明确实是北农大研究生，档案无瑕疵。34;
34;太完美了......34;吴鸿光将棋子轻轻放在棋盘中央，34;完美得像是上天专门为我准备的礼物。34;
窗外，一架飞机正掠过维多利亚港上空，朝着东南亚方向飞去。
吴鸿光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握着杯威士忌。身后的书桌上，摊开着王慕云1966年的最后一封信：
34;鸿光兄：种子已托人带出，望善用之。我辈学人，当以苍生为念。——慕云绝笔34;
吴鸿光举起酒杯，对着万家灯火轻声说：
34;老朋友，你的儿子......比你聪明。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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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理想与羁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