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浪，不光是他们的命，也是咱们的命！34;
知青们都愣住了。
方稷抓起一把麦粒：34;你们以为咱们知青的口粮从哪来？国家返销粮从哪来？34;（麦粒从指缝流下）34;没有这些粮食，咱们都得饿着肚子搞革命！34;
还有人不服气地嘟囔：34;说得好像你多懂似的...34;
方稷冷笑：34;我在农校见过59年的档案。那时候城里人饿得吃树皮的时候，你们在哪？34;扫视众人34;这麦子，是农民的希望，是国家的底气！34;
远处传来王铁柱的吆喝声：34;小伙子们加把劲！晚上吃面馍！34;
刘卫东突然小声：34;方哥...我错了。34;
方稷把木耙塞给他：34;干活吧。记住，咱们现在吃的每一口饭，都是这地里长出来的。34;
正午的日头毒辣，打谷场上的麦粒被晒得噼啪作响。知青们汗流浃背地翻晒着麦子，喉咙干得冒烟。
一个佝偻的身影慢慢挪进场院，是村里最年长的赵奶奶，她拄着榆木拐杖，颤巍巍地挑着两个瓦罐。
刘卫东抹了把汗，小声嘀咕：34;这老太太怎么还来干活？队里没人了吗？34;
赵奶奶已经走到近前，枯枝般的手揭开瓦罐盖：34;孩子们...喝口水...34;
罐口飘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
刚刚说怪话的知青第一个接过粗瓷碗，喝了一口突然愣住：34;这...这是...34;
其他知青也陆续接过水碗，都露出诧异的表情。
方稷尝了一口，喉结动了动：34;赵奶奶，您把野蜂蜜掺进来了？34;
老人布满皱纹的脸笑成一朵菊花，缺了门牙的嘴含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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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奶奶：34;就...就树洞里那点儿...甜嘴儿...34;
刘卫东突然想起什么，手一抖差点摔了碗：34;是不是村口老槐树上那个蜂窝？上个月您孙子还被蜇得满脸包...34;
老人只是笑，用衣角擦着罐子沿儿。
说怪话的知青捧着碗突然转身，声音发哽：34;我...我去那边翻麦子...34;
方稷看着老人磨破的草鞋和补丁摞补丁的衣襟：34;您留着补身子多好...34;
赵奶奶摆摆手：34;俺老骨头...尝不出味儿了...34;突然咳嗽起来34;你们娃娃...干活累...34;
刘卫东盯着碗里浑浊的蜜水，想起自己昨天嫌弃杂粮饼子太硬偷偷扔掉半个，鼻子突然一酸。
远处王铁柱的吼声：34;赵大娘！您又偷着干活！34;
老人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缩了缩脖子，却悄悄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塞给方稷。
赵奶奶贴到刘卫东的耳边说：34;给你...我听小虎子和你前几天夜里干活的时候...他说你夜里总咳嗽...34;
布包里是晒干的枇杷叶，边缘都磨得起毛了，显然存了很久。
刘卫东突然夺过老人的扁担：34;我去挑水！34;跑得太急被麦堆绊了个趔趄。
知青们沉默地喝着蜜水，方才说风凉话的几个都红了眼眶。赵奶奶坐在磨盘边，看着金灿灿的麦堆，浑浊的老眼里映着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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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金色的麦浪就是希望[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