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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残梦依稀锁玉楼[1/2页]

金陵烬未央卷 作家小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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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折 晓雾迷楼残痕在
     荣国府的晨雾裹着焦糊味,黏在沁芳闸的石狮子口鼻上,像噙着块化不开的糖。宝玉踩着瓦砾往潇湘馆走,鞋底碾过的碎瓷片,是黛玉前日摔的茶盏,青花缠枝纹断口处还沾着半片干枯的茉莉花瓣——那是他上个月亲手插在案头的。
     34;宝二爷慢走。34;袭人提着竹篮从抄手游廊拐出来,篮里的药罐磕碰着发出闷响,34;林姑娘后半夜又咳了,紫鹃说这味川贝得用雪水炖才管用。34;她鬓角别着的素银簪子歪了,珠花上的珍珠缺了颗,露出里面的铜胎,34;昨儿清理老太太的箱子,找出件石青缎子斗篷,看着倒像是...像是当年北静王送的那件。34;
     宝玉的指尖突然发颤。那件斗篷黛玉只穿过一次,是元妃省亲那年的雪夜,他亲手为她披上的,领口绣的并蒂莲还是黛玉教他挑的线色。此刻潇湘馆的竹影在雾中摇晃,窗纸上的人影却比往日瘦了半截,咳嗽声隔着雾传来,碎得像被风揉烂的绢帕。
     34;二爷来了。34;紫鹃掀帘时带起阵冷风,鬓边的绒花沾着霜,34;姑娘刚喝了药,正对着那半卷残书出神呢。34;案上的青瓷笔洗里泡着支狼毫,笔尖的墨在水中晕开,像幅模糊的大观园舆图,34;她说老太太的残图里,潇湘馆底下藏着条密道,通往后门的梨香院。34;
     黛玉披着件月白夹袄,领口露出的茜香罗汗巾被泪水浸得发暗。她指着残书里的朱批,指尖在34;玉楼34;二字上反复摩挲:34;你看这墨迹,和荣禧堂匾额上的39;荣39;字同出一辙。34;窗外的雾突然浓了,竹梢上的寒鸦惊飞,翅膀扫落的霜雪砸在窗棂上,像有人在叩门,34;昨夜梦见老太太坐在这竹椅上,手里的佛珠串断了,滚得满地都是,捡起来一看,每颗珠子里都嵌着北境的狼头纹。34;
     紫鹃突然34;呀34;了一声,指着墙角的炭盆。灰烬里浮着片未烧尽的纸,上面的34;北境34;二字被火燎得卷了边,旁边的34;密34;字只剩个宝盖头,像顶歪戴的帽子。宝玉用树枝挑起纸角,发现背面的墨迹洇透了三层,最底下竟是用胭脂写的小字:34;卫若兰藏身处,在梨香院井台第三块砖下34;。
     34;这是...林姑娘的字迹!34;袭人捂住嘴,竹篮里的药罐34;哐当34;落地,褐色的药汁溅在宝玉的青缎靴上,晕出的形状像片残缺的枫叶,34;前儿周瑞家的被捆在柴房时,嘴里反复念叨39;井里有东西39;,当时只当是疯话...34;
     雾突然被风撕开道口子,露出潇湘馆的竹篱笆。最东头的竹竿上缠着半截红绳,是去年七夕宝玉和黛玉系的,绳结上的同心结松了,垂下来的线头沾着泥,在晨露里亮晶晶的,像串没穿好的泪珠子。
     第二折 旧物牵愁疑窦生
     荣禧堂的供桌积着半寸灰,贾母的紫檀木牌位前,那盏长明灯的灯芯结着焦黑的疙瘩,照得牌位上的34;史氏太君34;四个字忽明忽暗。
     黛玉扶着牌位底座站稳,指尖摸到个凸起的木楔,拔出来的刹那,藏在里面的油纸包簌簌掉在蒲团上,散开的密信里,夹着半枚磨损的银锁——锁身上的34;长命百岁34;刻痕,和宝玉襁褓里的那只一模一样。
     34;这锁...怎么会在老太太这儿?34;紫鹃的指甲掐进掌心,银锁背面的刻字被磨得模糊,隐约能认出34;北境34;二字,34;那年宝二爷出痘,老太太亲手把这锁给卸了,说留着招邪祟,怎么反倒...反倒藏得这么严实?34;
     黛玉的咳嗽声撞在供桌腿上,震得香炉里的灰扬起细尘。她捡起最上面的密信,泛黄的纸页在指尖发脆,北境文字写的34;龙心34;二字旁边,有行用胭脂描的小楷:34;腊月廿三,雪夜三更34;。这日期像根针,扎进她记忆里——正是元妃薨逝的前夜,贾母把自己关在荣禧堂,谁叫门都不应。
     34;姑娘快看!34;紫鹃突然指着供桌后的蛛网,网上粘着片撕碎的账页,墨迹被虫蛀得坑坑洼洼,34;这处写着39;支银五十两,购北境狼皮39;,落款是...是琏二爷的名字!34;她的声音发颤,34;那年冬天,二奶奶确实查过账,说少了笔给老太太做皮衣的银子,当时只当是管家的中饱私囊...34;
     黛玉突然想起宝玉说的卫若兰遗言,指尖在银锁的锁孔里转了半圈。锁34;咔哒34;一声弹开,里面藏着的不是钥匙,是粒暗红色的药丸,裹药的绵纸印着极小的34;玄衣卫34;三个字——和北境士兵腰牌上的一模一样。
     34;这是...牵机药。34;黛玉的指尖冰凉,药丸在掌心滚了滚,像颗凝固的血珠,34;老太太当年说39;吃了安神39;的药,怕是就掺了这个。34;她突然捂住嘴,咳嗽声里带着铁锈味,34;难怪...难怪她总说夜里梦见雪狼,原来不是梦魇...34;
     供桌下的地砖突然发出轻响,最中间那块的缝隙里,塞着张折叠的舆图。紫鹃抽出来时,边角的纸被虫蛀得像筛子,露出的金陵城轮廓里,潇湘馆的位置被朱砂圈着,旁边用小字标着34;水眼34;二字——那是北境挖地道的行话,指地下水源最丰沛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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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折 暗渠寻踪险象生
     梨香院的井台蒙着层薄霜,第三块青石板在脚下晃了晃。宝玉撬开石板的刹那,一股腥气扑面而来,井壁的砖缝里嵌着片衣角,月白色的绫罗被水泡得发胀,上面绣的玉兰花还能辨认——是卫若兰常穿的那件箭袖。
     34;照着手电筒。34;探春踩着井边的石头往下探头,鬓边的银钗反射着光,照亮井壁上的凿痕,34;这些痕迹很新,是北境特制的39;狼爪镐39;挖的。34;她腰间的软鞭垂在井里,鞭梢搅起的水花溅在宝玉脸上,带着铁锈味,34;卫大哥肯定是从这儿逃出去的。34;
     黛玉突然拽住宝玉的胳膊,指着井绳上的血痕:34;这血没干透,他可能没走远。34;她从袖中掏出块帕子,是前日包川贝剩下的,上面的水渍晕出的形状,竟和井壁的暗渠入口吻合,34;紫鹃说北境的39;水老鼠39;能在水下憋气半个时辰,这些凿痕的角度...是故意引我们往这边看。34;
     探春的软鞭突然绷紧,拽上来的不是卫若兰,是只浸透了水的靴子,靴底的防滑纹里嵌着北境特有的沙砾。34;小心!34;黛玉将宝玉往旁边一推,自己的手肘撞在井台石上,疼得眼前发黑的瞬间,看见井壁暗处闪过个黑影,手里的短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34;是玄衣卫的斥候!34;探春的软鞭甩出,缠住对方脚踝。那人坠入井中的刹那,怀里的密信散落出来,飘在水面的那页上,34;玉楼34;两个字被朱砂圈着,旁边画着个简易的机关图,和潇湘馆窗台下的石狮子底座一模一样。
     宝玉突然想起贾母的残图,猛地扑到井台边,用石头砸向井壁的暗渠入口。砖石松动的瞬间,露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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